不得不说，汴京城的夜是真的繁华，尤其是中秋月圆夜的前一天，那更是人潮涌动。

武松扛着李师师，尽量找着僻静幽黑的巷子走，弯弯绕绕，绕了好多路才出了城，直奔城西的破庙。

十几里的地，武松还扛着一个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但是武松却一刻不敢停歇。他有些后悔在李师师房间听了一首曲子了，他怕时间到了自己赶不过去，怕见到兄长时已经是身首异处了。

终于，武松看到了破庙，月光下的破庙残破不堪，一片寂静，武松不敢轻举妄动，轻轻将李师师放下靠在一棵树上。然后自己及小心翼翼的向破庙靠近。

“人我带来了，我兄长呢？”武松扯着嗓子喊到。

依旧一片寂静，没有人回话。

“有人吗？人我带来了”

还是没有人回话。

武松慌了，他觉得是自己来晚了。兄长或许已经身首异处，而仇人们也都已经扬长而去了。他不敢进去破庙，他怕见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武松跪倒在地，便失声痛哭起来了，武松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自责过。

或许觉得哭不够发泄出自己心中的自责，“啪”武松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啪”紧接着又一个。

“啪”

“啪”

……

“武大哥，果然是你”

“你，你怎么了？”

悠悠醒来的李师师顾不得后颈的疼痛，扯开了身上裹着的帷帐，慌乱的想要逃走。但是看到破庙前跪着的那个身影，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声，她还是忘了逃，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武松扭头斜着看了看李师师，然后像是失了魂一样，还是自顾自的扇着自己耳光。

“武大哥，你清醒一点……”李师师满脸的焦急。

想要阻止武松扇耳光，但是被武松一推，自己摔倒在地。顾不得摔地的疼痛，李师师匆忙爬起，还想要阻止武松。

“武大哥，你冷静一点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或许能帮你……”

在被推了几次后，李师师也放弃了。

“啪”一个狠狠的耳光印在了武松的脸上。

武松突然一怔，刚举起的右手停了下来，哭声也戛然而止。

“武松，你还是个男人吗？”

“上次你救了我，原本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现在却像个娘们一样”

……

李师师破口大骂，就像是市井上骂街的那种泼妇。

这时候的李师师完没有了平日里那种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样子，漂亮华贵的衣服已经沾满了泥土，褶皱不堪，头发也已经散了一大半，脸上精致的妆容也已经花了。

“师师姑娘，武松对不起你”

“你走吧，就当是报答上次的救命之恩，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武松，感激不尽”

然后，武松起身，拔出背着的刀，扯起衣襟擦了擦。

“武，武大哥，你要干什么？”李师师被武松的样子吓到了

“报仇！”

“报仇？”

“那你的仇家是谁？”

“仇……家”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报仇啊？”

武松愣住了。是啊，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劫持了兄长。一种无力感顿时席卷武松身。他又想哭了，又想扇自己耳光了。

“武，武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武松犹豫了一阵，还是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师师。

“武大哥，我不怪你的”

“可是，你为什么不进去看一下呢？”

“我，我不敢进去，我怕看到我哥的尸体……”

“可是，你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你哥死没死呢？”

……

武松被李师师说服了，俩人慢慢往破庙里移去。

破庙里佛像后面的零凌似乎做了个梦，他梦到了他死了，然后去了天堂，看到了奶奶，然后他笑了，梦醒了。

睁开眼睛一片漆黑，后背还是刺痛。他还在麻袋里，还是被捆着。原来自己还没死，有点高兴，却有些悲伤，刚看到奶奶……

凌零还是不敢动弹，哪怕醒了，他不确定周围有没有人，他看不到。

“武大哥，没人啊”

最终武松和李师师进入了破庙，只不过是李师师在前，武松在后。

“嗯？没人？”

武松一个闪身就尽到了破庙里面。然后，环顾四周，的确没看到人影。

武松紧绷的心稍微有些放松了，尽管心中那高悬的石头已经还是颤颤巍巍，但是现在没看到人就代表着兄长还没死。

“再找找看吧……”

“啊……武大哥，你快来”绕道佛像背后的李师师被装到麻袋里的凌零吓了一跳。

“唔唔唔……”凌零使劲的喊着，挣扎着。

“哥，是，是你吗？”

“唔唔唔”

武松慌乱解开麻袋，然后一脸狼狈的凌零露了出来。

“哥，你还活着，呜呜，我，我以为……”武松一把把凌零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