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苏友谊源远流长,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边贸过程中,毛子简直就像邻家的二傻子一样对中国兄弟十分信任。其结果就是买到下雨就掉色的皮夹克,穿了一周就吐舌头的旅游鞋。
几年过去了,毛子长进了,变得精明了。
抓到许文东这个生瓜蛋子,三套运动服换一件呢子大衣,还不赶紧?
这个掏出高精度望远镜,那个掏出一件银狐衣领,还有电动剃须刀甚至是宝石首饰!
只为了换许文东手里在国内十分廉价的山寨运动服!
许文东来者不拒,本着赚钱也要交朋友的原则,广撒网少捕鱼,只要利润还维持在驴打滚的程度,许文东也就不计较是不是鲸鱼翻身的利润了。
“你有床单被罩吗?我家里的被孩子玩火烧坏了,我需要买一套新的。”一个五旬大妈问道。
看着五十多岁,但其实她可能只有三十出头或者四十来岁。
毛子的体质和九十年代医疗水平决定了,毛子女人生完孩子后,体型九成九都会发福到不忍直视。
许文东摇头说:“不,美丽的女士,我这次只带了运动服过来。”
“不过,如果您可以等待一天的话,我可以明天为您带来。您需要什么尺寸的,什么颜色和花纹?我将尽量满足您的需求。”
语言是许文东的一大优势。
和其他只会说几个简单词语,沟通起来要连说带比划的倒爷相比,老毛子显然更愿意和能说一口流利俄语的许文东交流。
对面的女人感动地都快哭了,听听,听听,这个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小伙子叫自己什么?
美丽的女士!
虽然他的发音还不太标准,但是自己可以纠正他。
重要的是,自己真的还残存几分美丽吗?
她忍不住和许文东进行了一次贴面礼,并纠正了他发音中的几处错误,然后告诉许文东,自己想要一套深绿色带暗纹的床单被罩。
许文东和她约定明天见面,在第三棵椴树那里。
虽然没报几分希望,但阿杰莉娜仍旧决定明天过来看看。
毕竟,这个中国的小伙子有着那样一双能够发现美的眼睛。
三个小时,只用了三个小时,甚至差几分钟都不到三个小时,许文东的一车运动服卖光了。
揣着换来的一车货物和厚厚的一沓卢布,许文东和柴凤义踏上了回国的路。
...
九一年初的卢布还很坚挺,比美元还值钱。
但那是苏联官方硬性规定的,真想用卢布换美金,只能去黑市换,价格上要打一些折扣。
许文东一车运动服出手,换回了两千多卢布还有一车的货物。
此时的绥分河由于民间边贸的兴起,已经形成了一条颇具规模的产销链条。
许文东带回来的东西根本不用担心如何出手,自然有二道贩子主动和你联系。你要是怕不保准,也可以自己带到二手市场去卖。
能卖个什么价钱,也是看本事的。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许文东回来的时候,故意排到了来时的那个窗口。
里面那个三十出头顶着个地中海的男人还在,正捧着茶杯一口一口地喝着热茶。
“老哥,我回来了。”许文东笑道。
陈振友对这个小伙子很有印象,没办法,出手阔绰嘛。
按规矩出关都是二百块烟钱,他给了五百,够出两次半了。
陈振友接过许文东的旅游护照,盖了章还给他说:“收获蛮丰盛的?”
许文东笑着递过去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个高精度望远镜,说道:“老哥拿回去给孩子玩儿。”
“看得贼远,小孩子肯定都喜欢。”
陈振友接过袋子往里面瞄了一眼,说道:“谢了。我叫陈振友,老弟怎么称呼?”
“我叫许文东,高攀叫您一声陈哥?”
陈振友一摆手说:“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你这人对我的脾气,我喜欢你。”
“以后都从我这儿走,到了让你的小兄弟过来打个招呼,保你不用排队。”
“那我先谢谢陈哥了。”许文东说。
“行了,走吧。”
陈振友走过去把栏杆摇起来,许文东的桑塔纳缓缓驶入海关。
手里的卢布全都换成毛爷爷,再把货物陆续出手,许文东这一趟净赚了两万一千多人民币。
柴凤义呆呆道:“哥,你这就成万元户了?”
许文东正往一条宝石项链上哈气,这东西看着有些年头了,但保养的很好。
许文东没舍得卖,想回去给东妈戴。
四十多的人了,手上连个金镏子都没有,许文东看着不得劲儿。
这项链是一个长相极好的俄罗斯女人和许文东换的。
那女人身材高挑约有一米七六的样子,一双蓝色的眼睛就像贝加尔湖一般迷人。
女人想换许文东二十套运动服,许文东答应了。
看在她的美丽的份儿上,许文东没有杀价。
要是碰到其他人,呸,给你十套爱换不换。
最后她多半会妥协的,毕竟宝石项链又不能当饭吃。
难道你还能光腚出门?
除此之外,许文东还留下了四件呢子大衣,两件给东爸、文方,另外两件自己和柴凤义直接换上了。
许文东说:“这生意里有别人一份,这些钱他拿四成九,我拿五成一。”
这分成方式是许文东和王岩在监狱里定下来的,许文东开始时咬牙说四六,他四王岩六。
但王岩说自己只出钱不出力,不应该比许文东拿的多,让许文东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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