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现在离三月,还有好几个月呢!
到时候,说不定就有了帮助他的方法。
像妹妹张琳和伍兵这样的情况,村里很普遍,不是因为贫困,就是因为灾痛,让一个个的少年人,失去了继续求学的机会,也关上了用知识改变命运的门和窗。
张扬回到家,走在屋檐下,就听到屋子里面传来高声阔论。
听声音,他便知道,是伯伯张继宗和叔叔张继威、小叔张继武来了。
张家六个兄弟姐妹中,张继祖家的条件算好的,其它几个人更差劲。
张扬走进屋,一一称呼各位长辈。
“扬扬回来了。”大伯张继宗憨厚一笑,这是个没上过学的地道农民老伯,身上的每个印记,无不在论证这一点。
“扬扬,我们张家就数你成绩好一点,指望你出个大学生了。”张继威每次见面,都会说这句话,成了他的口头禅。
这句话,曾带给张扬一定的虚荣心,也带给他一定的压力。幸运的是,他最终还是考上了大学,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二本,好歹也是个外省的大学,让家人在村里扬眉吐气了一回。
可惜的是,到张扬这一代,大学生不吃香了,毕业后也不再包分配,更别提公务员和铁饭碗,一般人没钱没背景,想都不用想。
张扬回以一笑。
小叔张继武,酒量最大,嗓门也最大,一边比划着,一边笑道:“扬扬,将来你考上了大学,一定要买个小车,开回来让我们也坐坐新鲜。”
张扬心想,将来小车也并不金贵了,像大学生一样,从神坛跌落,飞入寻常百姓家,存几万块钱,就可以提个小车回家开着玩。
张家兄弟聚首,离不开的是酒和牌,酒能喝半天,牌能打一天。
好在放假,张扬不着急写作业,匆匆吃过饭,就找伍兵玩去了。
雪还在下,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待到明早起床,应该能看到天地一色,那是张扬记忆中故乡的颜色,曾不只一次为玩雪而期待过、兴奋过。
“明天早上,我们去堆雪人。”伍兵尚是少年心性,还不能完理解失去父亲意味着什么,对张扬说道,“一定要早,不然好雪就被别人堆完了。”
“怕什么,地上没有了,就到我家楼顶上去,那上面的雪,谁还能抢走不成?”张扬笑了笑。
这时,雪雾中出现两道强烈的灯光。
一辆小车,在崎岖的土马路上,朝这边开过来。
车子很快来到村前的大坪里。
“张扬,去你家的呢!”伍兵吃惊的道,“你家哪个亲戚啊?这么有钱?”
小车的确停在了张扬家门口。
张扬正要说话,看到白芷和她父母走下车来,向自家屋里去了。
“哦,是她啊!”伍兵推了张扬一把,嘿嘿笑道,“你女朋友来了啊!”
“去你的,都说了是同学,你还打趣!”
“同学?我怎么没有女同学上门?还带着长辈一起来的?”伍兵故作惊奇的叫道,“张扬,你不会把她肚子弄大了吧?她带家长兴师问罪来了?”
“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小说真是怪可惜了!指不定,下个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就不是莫言,而是你了。”张扬举起手,拍了他后背一下,转身向家走去。
伍兵抓抓头:“莫言?写《丰乳肥臀》那个?哇,我要是有他厉害,写本书,拿个奖,就可以赚十万块钱奖金啊!不对,他得的,不是大家文学奖吗?他得诺贝尔文学奖了吗?”
张扬摆摆手,一副无可奉告的模样。
在伍兵面前,他偶尔无意识的泄漏一点什么,也无伤大雅,就当讲笑话了,对方也不会当真。
伍兵嘻嘻一笑,三步并作两脚,在后面跟了上来。看热闹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了。
张扬走到门口,碰上妹妹。
“二哥,我正要找你呢。”张琳脸上乐开了花,“白芷姐姐来了。”
张扬嗯了一声,走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