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总有些事情,当你以为它终于翻篇了的时候,就会出现在你的脑海里反复上演,反复上演,臊得你寝食难安,在床上辗转反侧,恨不得回到那之前掐死那个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的自己,你越是想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越是记忆深刻难以忘怀,除了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憋死自己外什么都办不到。
阿杨趴在床上羞耻得直挠被子,想起之前的事急了甚至上牙去扯,把这被子当成自己可劲儿发泄。注意到这被子不太结实,急急收手,又卷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下午的事情又一次次在他脑内反复回忆,臊得他无处发泄,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臂上,才稍稍冷静。
约是冷静,就越是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破事,阿杨两只手抱着头疯狂挠头,放下手长嘘了口气,又忍不住去挠床。
我到底是什么怎么想的!?我脑子被狗啃了吗??!!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约下一次赏枫吗??
阿杨在心里三连问候了自己有时存在有时不存在的脑子,翻身下床直拿头去撞墙。
当你想把什么事情忘记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不会想起更多。
第一次见林妹妹的时候湿哒哒一身水才从河里出来,她不会以为我是和人打起来掉进水里的吧,不不自己跳进河里也没有好听多少。
之前还在外面直夸了林妹妹好看,她会不会觉得我轻浮啊?
早些时候在杭州干了不少破事不会传到林妹妹耳朵里吧!!?我现在连夜杀到杭州把目击者都打到失忆再赶回来来不来得及??
细想下来我之前都干的什么见鬼的事情啊?!我现在把脑袋塞到床底下有没有可能回到刚刚下山的时候重来啊??
阿杨觉也不想睡了,自闭得挠头,越是回忆自己以前的种种骚操作,越是绝望,表情空洞得像个被命运玩坏的破布娃娃,像极了他曾经被师父扒了衣服往背上刺“精忠报国”后的样子。
哪里都好,为什么偏偏是杭州??而且和猴精的下一次比试也是在杭州,万一输了……这次可没办法像上次那样没脸没皮了啊啊啊啊啊!!
当初阿杨在杭州同司空摘星打了个赌,那时他们才相识不久,阿杨对司空摘星这个人还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满脸懵逼地被坑成了狗。
那时他和司空摘星打赌那天第一个进赌坊的人的眉毛根数是单是双,那天他们啥也没有干,押着来开门的店伙计把他的眉毛来来回回数了三次。阿杨愿赌服输,在杭州最热闹的那条街上抓了百个人给他们喂一种外壳带刺具有浓烈气味的舶来果实的果肉,那果肉的气味连阿杨都一时有些受不住。他们数眉毛的时候闹得动静不小,知道了他们的赌约后人人绕着那街走,也有些好奇心太重想来看看热闹的,来一个阿杨逮一个,才险险在三日内完成了赌约。阿杨一时在杭州一带留下了不小的名声,能止小儿夜啼,当阿杨听到一个年轻妇人危险儿子说:“再哭当心杨少侠来给你喂x——”时,整个人都是窒息的。
阿杨开的起玩笑,对名誉之事也无所谓,可实在架不住这流言实在太尴尬,认识的人见面就拿这事损他,还变本加厉地把流言完奇怪的方向引导。他之后大半年都没有往杭州去,因为他离开前又找了只果子给他们一人糊了一脸,让他们从此对此事安静如鸡。
林妹妹不会听到那些奇怪的流言把人和我对上吧……
司空摘星杀我!
不不不,往好处想,那些不着调的话怎么会有人往林妹妹面前传。说起往“往林妹妹面前传”,阿杨又忍不住想起自己今天干的蠢事,又开始辗转反侧,后悔地挠头。
回到刚刚下山那时候让一切重来是不可能的了,只有现在赶到杭州把那些人都打到失忆这一条路了吗……阿杨陷入沉思。
翻窗出去上了屋顶,想要出去跑几圈透透气,好把这事忘了。阿杨过去总觉得晚上睡在水上睡不踏实,这是第一场水上过夜,之前除非是雨天下不去船,否则他船一停就跑到岸上去了。这是他第一次在船上看到这样的夜景,静如镜面的河面映着天上的夜景,整条河道像是盛满了星河,船如冯虚御风浮于星子之间,月在水里静默皎洁,好像一伸手就能捧起来。
阿杨去厨房取了个碗,在碗里盛了碗弯月,轻轻放在他喜欢的姑娘的窗口附近,好让她一开窗,就能看见水里映着的温柔的月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完没有意义,看上去只是单纯的犯傻,可是他就是做了。想要做点什么,内心按捺不住悸动只能由此来一点点抒发,避免泛滥成灾。
黛玉躺在床上,许是因为周围静下了,隐隐能听到潺潺的水声,再细听,又好像是错觉。
是水声?还是人细碎的言语?
“既然郁结着的那段缠绵不尽之意已经散去,那神瑛侍者的灌溉之德分明是已经酬报了……”
“司上忽然改了案……又不见人记载,总归要来看看的……”
“且回去销了这庄旧案吧……”
“迟了……快……”
“重谱……”
是梦?还是有人在说话?黛玉细听,仔细忖度,不知何故,心痛神痴。
怎么会起雾?是谁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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