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我妹妹是偷跑出来的,她皮得很,祖母生气就把她抓回去了,真的。”顾长恒道,“我那几只鹅不知军爷觉得肥不肥?不如送给军爷尝尝鲜?”
“闭嘴。”那将领不耐烦的道。
顾长恒却是不受影响,继续说:“我那些鹅是鹅中贵族,在金陵一只卖八十两银子,原本我想赚一笔的,不过看几位军爷这么辛苦,就送给你们了。”
“一只鹅八十两?”那将领终于有反应了。
顾长恒脸不红心不跳的点点头,还表出一副诚恳模样,“品相一般的八十,好的要更贵,都是卖到宫里去的。”
“狗皇帝如此奢侈,难怪天降惩罚民不聊生!”那将领似乎有中二病,义愤填膺的,别人没对他怎样,自己却先气得个半死。
顾长恒立刻点头如捣葱,明明是忽悠人,却给人一种把对方当知己的错觉,“军爷所言极是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真是苦不堪言。”
那将领心想,你他娘的都苦不堪言,那别人过的什么日子?
“将军,还是没有。”又有人来禀报。
顾长恒称热打铁,“军爷,我妹妹真的回京了,她今年十六,家里准备给她议亲,你说说这种重要时刻,家里能让她在西南胡闹吗?”
话似乎也是这么个理,那将领沉凝片刻,便道:“带走。”
风风火火搜了好些时候,华荣在田里都把身体泡肿了人才离去,又怕那些人去而折返,她愣是在田里泡到天黑。
当起来的时候人差点栽倒,没有被带走的牛大壮一直在找华荣,见她失魂落魄的从田里爬出来,险些以为是水鬼。
“小姐?”
华荣咧嘴一笑,惨白的脸可怖下人,“你没被抓?”
“他们只带走了公子和书秀她们,小的在这里久,会几句本地方言,他们以为我的本地人,就没抓我。”牛大壮挠挠头,一脸憨态。
天已经完黑下来,佃农住的地方已亮起微弱灯光,“走,救六哥去。”华荣擦了把脸往庄子走去。
“小姐,怎么救?咱们要不还是回京让大爷想办法吧。”牛大壮道。
“闭嘴。”华荣懒得解释,就算解释他也不一定懂。
齐王派人抓商人,无非就算想从他们手里拿钱,这个时代最讲究忠诚,就算丢性命,也不能丢忠义。
所以,顾家是不能出钱赎顾长恒的,出钱赎人会被有心人利用污蔑说是给齐王钱财支持,而不出钱赎,则会被议论冷血薄凉。
华荣叹口气,好在顾家素来友善相邻结好同行,不然就是万劫不复。
为今之计就是暗中将顾长恒救出来,华荣仰天吐口浊气,心情极其阴郁。
偷摸回到庄子,华荣气急败坏的发现庄子早已被趁乱洗劫一空,银子银票都没有了,料子好的衣裳也都没剩下。
找好些时候才找到一件书秀近来买的件普通成衣,是给她自己买的,材料一般,款式普通,华荣换上,倒也没那么扎眼了。
华荣不敢耽搁,将脱下的湿衣洗干净让牛大壮找地方晾干,胡乱吃了些剩饭,便合衣躺在书秀睡的下人房里过了一夜。
翌日,天刚破晓,华荣便起身了,牛大荣一宿没敢睡,守在华荣房门口,她出门他便黑着眼圈问:“小姐怎起这么早?”
“衣服呢?”
“晾着。”
“带上衣服跟我走。”华荣吩咐。
牛大壮不敢怠慢,又见华荣神色无比凝重,更是半点不敢耽搁,拿了半干的衣裳过来,“小姐,衣服。”
“待会你便把衣裳卖了,然后给我买套男装。”华荣边走边吩咐。
“小姐,小的这里还有银子,您做什么要买衣裳?”牛大壮又挠挠头,满脸憨态。
华荣惊奇的看了眼他,“你屋没被搜?”
“原本今日要给工人们工钱,一共六百多两,小的怕丢了便带在身上。”他说着把重重的钱袋递给华荣,“小姐,您要买什么?”
“去买身一般的男装给我。”华荣吩咐。
“那小姐您躲好,小的去去就回。”
华荣点头,给了他一百两,“顺便买几个包子。”
牛大壮是置办田产的时候来的松阳县,别说松阳县,就是隔壁几个县城他也是熟悉的,没多久他便带来了华荣要的男装和包子外加一根油条。
男装的布料一般,丝毫没有在金陵时穿的那些华丽,穿在身上整个人便由贵气变得普通许多。
换好衣裳,华荣带着牛大壮边吃边往县城走,“城里什么情况?”
“只许进不许出。”
华荣闻言回头看他,“只许进不许出,你是怎么出来的?”
牛大壮又挠挠头憨厚一笑,“小的以前救济过一个守门的,找他帮的忙。”
“还能再找吗?”华荣问。
牛大壮有些迟钝,反应好久才反应过来忙迟疑点头,“应该可以?”
看他迟疑的样子华荣便有了别的打算,“不进城也可以,能问问外商都被关在哪里吗?”
“小的去问。”
牛大壮此人虽看着憨憨的,却着实有些朋友,当天便打听到齐王把抓起来的外商都关在松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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