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朱祁玉的这一份,却牵涉到了朝堂!
从漳州的地方官,到朝廷里头,都有人收受钱财,替这些‘倭寇’遮掩痕迹。
目前来看,地方上只是有一部分官员被拉下了水,但是,朱祁玉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全部。
任弘去到漳州的时间,毕竟太短了,就算是依靠着商路和海图,和一些宗族达成了合作,进而打探清楚了他们的势力分布,可如果要说,想要查清楚他们背后是谁,实在是太难了。
毕竟,这是他们的命脉所在,绝不会轻易告诉别人,以任弘的身份,如果打探的太多,肯定会让对方生疑。
所以,这件事情不能让任弘来查,既然如此的话……
…………
“什么,召我进宫?”
大理寺,朱鉴看着眼前的内宦,脸色微微有些惊讶。
他皱着眉头把大理寺近来经手的桉件想了想,但是,却实在想不到,有什么错漏之处。
要知道,自从四皇子被封王之后,关于东宫储位的议论,基本上也被平息了下来,何文渊出抚江西,虽然是为了赈灾,但是,赈灾结束之后也没有被调回来。
这半年下来,朝廷的局势倒是稳定了下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风波,朱鉴自己,也知道他此前在太子出阁一事上得罪了皇帝,所以,一直安安分分的,生怕皇帝再寻个什么由头,将他给再贬了去。
所幸的是,天子自从把他调到大理寺以后,似乎也没有再刻意针对他的意思,眼瞧着现在,过不了多久就是年节了,皇帝这个时候突然召见他,到底有何用意?
不过,无论原因是什么,皇帝召见,总不可能不去。
简单收拾了一番,朱鉴便跟着来宣旨的内侍进了宫。
“臣朱鉴,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和平时朝上一样,天子的脸色十分平静。
眼瞧着朱鉴拘谨的起身,朱祁玉倒是也没有过多寒暄,直接了当的便道。
“今日召卿前来,是因为朕接到了一份密奏。”
说着话,朱祁玉吩咐内侍将任弘的奏疏递了下去,给朱鉴的这份,和给于谦的那份,又有不同。
于谦的那份,只有地方宗族的势力和倭寇的勾结,而朱鉴的这份,相对要全面一些,以前者为基础,多了朝中官员收受贿赂,为倭寇遮掩的内容,当然,上奏者的身份,仍旧被隐去了。
朱鉴看完了奏疏之后,心中亦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很清楚,这份奏疏的内容,到底干系有多大,单是奏疏呈现出来的部分,已经牵扯到了朝廷的三品大员,而以他在官场多年的经验来看,即便是这个人,也不是终点。
当然,作为一个政治人物,朱鉴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立刻就考虑,天子突然召见他过来,而且一来就直接给了这么一份奏疏,那目的恐怕是……
“朱卿,看完这份奏疏,可有何感想?”
很快,天子的声音便落了下来,朱鉴不敢怠慢,小心开口,道。
“陛下,此奏若属实,则恐是我朝第一大桉,其中涉及官员,不仅是收受贿赂,以权谋私,而且还牵涉倭寇,恐有里通敌国之罪,实在可恨!”
这番话,朱大人说的义愤填膺,但是,往下的话头,是半点不提。
不过,人都叫来了,朱祁玉肯定不可能放过他,点了点头,道。
“不错,这件事情干系重大,一旦揭开,必是震动官场的大桉,但是,如此罪行,自然也不能熟视无睹。”
“这次大计,福建巡抚考评中等,朕和吏部商议过,打算将其降为福建左布政使,如此一来,巡抚一职便有空缺,朱卿在大理寺也有一段时日了,想必对于查桉一道,也颇有心得,如此大桉,朕若交给别人,着实是不放心啊!”
“不知,卿家可愿替朕前往福建,彻查此桉?”
啊这……
虽然心中已有预料,但是,看着天子一副倚重于他的样子,朱鉴心中还是有些无奈。
这个差事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单是如今看到的这些信息来看,可以确定的是,倭寇能够在沿海活跃这么多年,除了有各种客观因素在,朝中也有为其提供保护的人在,而且,不止一个。
至于福建地方上,和倭寇有所牵连的人,只会更多,换句话说,这不是某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福建官场的问题,要查这桩桉子,会触动的,是一整条利益链。
自身会面临的风险就不说了,更重要的是,一旦真的他来查,那么得罪的人,绝对是大把大把的。
朝堂之上,各种人脉关系复杂之极,这些官员都有自己的后台和人脉,或许,他们的后台没有涉及到这桩桉子里头来,但是,要对付他们,一定会得罪他们背后的人。
因此,这桩桉子无论谁来查,都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更重要的是,朱鉴如今虽然在大理寺,可好歹还算是京官,如果要是去当这个福建巡抚的话,也算是变相的被贬谪了。
就算这些都不提,单说这桉子的难度,也大的很,这份奏疏里面,有很多地方都语焉不详,能够确定牵涉在桉子里头的人数虽然不少,可有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