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贤曾说，助他复仇，不仅魂婴果拱手相让，还欠他一个人情，很值当的一桩生意，各取所需，实乃双赢。

但李长安却另有想法，或者说心里有些纠结。

自己虽然助聂贤灭杀了仇敌，但他可是为了魂婴果来的，来意不纯，而且之前还欲断聂贤右臂，即便没得逞也结下了梁子。

李长安自问，如果换做是他处于聂贤的位置，哪怕势弱必须要遵守交易，心中也有结，如果有机会可以报复，他绝不会犹豫。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很自私，很小人，不能代表别人，也有可能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聂贤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可以智谋天下，所以，不得不谨慎处理。

事实上，李长安心里早有决定，只是他自欺欺人罢了，这也是天下小人的作风，欲行歹事，却喜欢在心里找理由欺骗自己。

“魂婴果！”李长安伸手。

聂贤没有迟疑，爽快的将魂婴果抛了过来，像丢垃圾一样随意。

目的一样，但他能看得出来，之前铁衣军来势汹汹，一副必夺魂婴果的模样，但其实只是一个理由，哪怕没有魂婴果，他们也能找到其他灵物代替。

而李长安不一样，他是真的需要魂婴果，决绝的眼神，如同在告诉聂贤，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

只需要以魂婴果作要挟，即便李长安底牌众多，杀意再浓，拿他也没任何办法。

可令人难解的是，聂贤却将保命的底牌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你很厉害，是个人才，让我想起了家乡的几个传奇人物，但你太危险了，所以，你得死！”

此话一出，刚从暗处走出欲要上前膜拜的中二少年和张家大少爷直接顿在原地，难以置信。

不对，你如此天资，谈笑间斩敌首，白衣猎猎，风采绝世，按照话本小说中的描述，难道不应该是胸怀天下悲天悯人的君子剑客吗？

为什么会这样？

偶像刚树立起来，下一刻就崩塌了，莫言喻不能接受，不断变化的脸色看得张天华直发怵。

对于李长安的做法，张天华有些了解，虽然不多，但也知道这人表面和善，实则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此，看到局面变成这样也没太过震惊。

一言之下，面色各异。

而当事人聂贤却很淡定，点点头说：“我知道，但我想活。”

聂贤自诩为智者，如果连这点心思都看不穿，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更何况，从始至终，李长安都没有掩饰过。

李长安摇头，道：“很抱歉，但我想活得安心点。”

说完，一步步走去。

聂贤没有后退，就站在原地为自己争取生机，李长安与他有五十步的距离，他想活命，必须得在这五十步间说服李长安。

“聂家庄的仇还没报，但真正的幕后主使我已知晓，很有实力的一位皇子，单靠我自己，可以报仇，但耗时太久，我不想让他活得那么自在，所以我必须得扶持一把刀，你就是我的选择。”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你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头脑清晰，更重要的，眼中只有利益，你的实力，加上我的算计，我自信，一年之内，倾覆大楚国！”

说话间，李长安已经只剩下不到十步距离，有些意动，但仍然不足以让他放下杀意。

“孤家寡人虽好，但很多事情并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有我辅助你，你可以轻松许多。”

李长安又近了两步。

“信任可以培养，你与我并无生杀大仇，甚至有恩，而且以你的实力，完可以无视诸多算计，也能够随时掌握我的生死。”

仅剩五步之遥，已然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聂贤深深一叹，道：“你赢了，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终身效忠于你。”

这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但李长安又上前一步，让聂贤平静的心猛起波澜。

“几年前，我在古籍上，看到一则消息，天道誓言其实并非无法可解，只是武极大陆的人，没有那个实力而已，天外有天，但你至少可以确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无法背叛你。”

听闻此言，李长安颇为意外。

本来在聂贤表示可以立下天道誓言的时候他杀意就淡了，多走一步不过是因为脚下有个石子硌脚而已，却不曾想还有意外收获。

天道誓言，武极大陆上人人畏如蛇蝎，因为一旦立下，再不可能反悔，否则必受天谴。

立下天道誓言还能强行破除，这是李长安都不知晓的事，足可见聂贤的推心置腹了。

“你不说，我也不知道。”

“信任是双方面的，我和你性格很像，不想冒险，因为，我想活着，活着报仇！”

“今天见了你，我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别给智者开口说话的机会，我没赢，是你赢了。”做出决定，李长安坦言。

聂贤一笑而过，没有放在心上。

局面又生变化，两个当事人各有所得，而两个围观者则有些茫然，一愣一愣的。

这……

要不要这么随意？知不知道我们看着很难受啊。

聂家庄一片废墟，聂贤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