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觅拖着司裘来到主卧,两人在门外僵持。
司裘撑住门框,用身体堵住门,嘴紧紧抿着,不说一句话。
“怎么,害怕了?你也有害怕的时候?”黎觅按住司裘的脑袋把他往门上撞,“不是你让我把他还给你的么?我给你机会,他就在里面,去啊!开门啊!去啊!”
“不……”司裘吐出一个字,身体开始发抖。
还不够,远远不够。黎觅放开司裘,手搭上门把,“你不开吗?好,我帮你开。”
“不,不行!”司裘胡乱摇头,慌张地抓住门把。
黎觅拂开司裘的手,打开门,按住司裘的后背猛力一推,“怕什么,去啊!”
室内光线很暗,只开了床头一盏夜灯,刚巧能照清楚床上的人。
步离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个人占了大半张床,连睡姿都没怎么变过。
司裘瑟缩了一下,被黎觅拽住衣领拖到床边。
黎觅掀开被子,转过步离的脸,阴晴不定地看着司裘,“好好看看他,看看他这张脸,你还没见过活的吧?不是要告诉他真相吗?他就在这里。把他叫醒,告诉他,问他会不会原谅你。”
步离砸了两下嘴巴,大概觉得不舒服,哼哼两声,躲开黎觅的手,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不……别吵醒他,别……”司裘跪在床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不?为什么不?”黎觅抬高声音,惊得司裘一抖,来不及反应,被黎觅一把抓住头发,提起来,用力压在枕头上,正对步离的脸,“不是你自己要说的吗?我让你说!告诉他你不是司家的独子,是靠跪舔女人入赘方家的一条狗!你要说,就一件一件给我说清楚,让他知道你有多虚伪,看看你究竟有多恶心,让他好好回想你是怎么害死他们一家的!”
司裘别过眼睛,把脸埋在枕头里,又被黎觅强行扳过来,紧贴着步离,几乎要碰到步离的脸。
“你还不知道吧,他根本不知道他死了。他以为自己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回到了五年前,还很高兴,觉得自己太幸运了,终于可以弥补自己的错误。什么出道、顶流,他都可以不要,只想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可错的是他吗?他有什么错?毁了他们一家的人是你!是你这个人渣!你在挥霍享受成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在那里,在干什么?一天吃一顿饭,睡三、四个小时,各个片场连轴转,不停上戏,他是活活累死的!你能想象这样的生活吗?!别提你以前怎么样,你跟着我的时候我他妈有让你饿过一天吗?你能补偿给他什么,钱吗?命吗?你舍得给吗?他会要吗?来,看着他的脸,问问他要不要你的忏悔,要不要你的补偿,问问他会不会忍着恶心原谅你!”
昏黄的灯光照在白皙的脸颊上,铺下一层莹光,步离安静地睡着,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痛!!!
好痛!!!
头痛到像要裂开。
人畜无害的睡颜熟悉又陌生,哪怕闭眼,也像刻在脑中一般无限放大,填满每一个角落,奔腾着,叫嚣着,嘲笑他,鄙视他,厌恶他,怜悯他,唾弃他。
司裘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情绪鼓胀到极点,终于眼前一暗,昏了过去。
-
步离一觉睡到中午,醒来一看时间,吓了一跳,不是不相信自己这么能睡,而是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家里还多了两个讨厌鬼,乌云一样罩在头顶,他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喝完牛奶倒头就睡,还睡得跟死猪一样,一整晚一个梦都没做,就有点离谱。
步离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嘀咕了几句,被黎觅弹了一下脑门。
“能睡还不好?难道失眠才开心?”
“也是。”步离撇嘴,没心没肺地下床洗漱,摸摸瘪掉的肚皮,嚷嚷着要吃饭。
黎觅拆了一袋饼干递给步离,“饭等会儿吃,司裘和方思瑞要走了,你下楼去送送他们。”
“啊???”步离眼睛瞪得老大,“他们要走了?这么快?”
黎觅挑眉,“怎么,想留他们过年?”
“才不要!”步离往床上一扑,“走就走嘛,我困死了,爬不起来,让他们走呗。”
看步离跟拜年的时候硬被父母拉出来认亲戚的孩子似的,黎觅一下笑了出来,“你不是主人吗?来要经过你的允许,走就随便他们走了?”
步离赖在床上哼哼唧唧,不想去。
他对司裘有一种本能的抗拒。虽然司裘从没有对他做过什么,甚至还帮过他几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司裘,都像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坏学生,这次再见,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至于方囿本来就有病,当然他不是歧视精神病患者,而是他发现自己好像被方囿当成假想敌了,他很不喜欢方囿神神叨叨时不时刺别人一下的说话方式,更加没有黎觅那么好的忍耐力,怕一言不合吵起来,搞得最后人想走都走不了,不是得不偿失么。
“他们在楼下等了你一上午,想跟你说声再见。就两分钟,不会太久。”黎觅保证。
“知道了!”步离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打开床头的抽屉,翻出两张东西藏在背后,跟黎觅一起下楼。
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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