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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形白玉,很多人都会把他当作是来要饭的。

按理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作为刚被委任的夙国禁军统领,廉牧丝毫没有感到压力和拘束。不出意外,每天他都会在这个时候来到由衷酒楼打几壶酒,点几盘烤肉,慢慢悠悠吃到深夜。

明月城以往的那些禁军统领可不是廉牧现在这样懒散。他们矜矜业业,训练并调配禁军布防,排查所有危及王城秩序的隐患,每天忙里忙外,恨不得自己一个人可以当十个用。

可以说,廉牧是夙国禁军史上,最散漫的一位统领。但是没有人敢说他,因为他的职责,不久前刚被云姈“重新定义”。

换而言之,现在的廉牧不过是个挂名的禁军统领。有关于禁军的职责和任务,云姈另有安排。得知这一真相后的廉牧,倒也理解,毕竟禁军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一旦交给了错的人,引发政变,最终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的还是王室。

远处,白朴已经观察廉牧好几天了。

他不敢贸然上前与他攀谈。

所以,在经过了这几天对于明月城内局势的了解和分析,以及与白蔷的书信沟通后,白朴确定这个挑着空酒壶,腰间挂着月牙形白玉,落座由衷酒楼的家伙,就是他要找的廉牧。

廉牧不喜欢和陌生人坐一桌,所以每次他来到由衷酒楼都会问掌柜的要个长板凳,然后带着几大碗烤肉,端坐到酒楼内临河的位置。

一边观景,一边沉思。

一边喝酒,一边吃肉。

白朴见状,也端了个板凳,坐在了此时的廉牧身边。夕阳西下,曾经风华正茂的少年如今已是满眼沧桑的老男人。晚风里,桨声涟漪起,过路人,归去又来,皆为名利。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廉牧才发现自己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也不说话,似是要找他但又不确定,于是廉牧率先开口道:“有事儿?”

“敢问阁下可是廉公子?”白朴一边说话,一边为廉牧满上了杯中的酒。这倒是让廉牧感觉有些奇怪,仿佛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意味,遂道:“你找的是哪位廉公子?”

“昔日明光铠统领。”白朴与廉牧揖手,仿佛认定了面前的人就是廉牧,“如今执掌明月城禁军的那位廉公子。”

“哦,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在没弄清楚来者来意之前,廉牧不想暴露自己,“但是你说的那位,我认识,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正当白朴准备开口质疑的时候,店小二端来又一碟烤肉,热情道:“廉牧公子,来,您的菜齐了!记得有空常来哦!”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白朴看着廉牧不知道该说什么,廉牧尴尬的笑了笑:“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压抑的生活,莫要见怪,请问这位朋友找我有何贵干?”

白朴知道廉牧对自己的突然搭讪抱有戒备,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于是接着此时酒楼外环城河两岸渐渐升起的华灯,白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银色的月牙手链。

这个白银色月牙形的手链,做工、雕琢、形状与廉牧别在腰间的那块白玉,一模一样。月光与灯影遗落在了这月牙形的手链上,旧日的柔情在此间被唤醒。

廉牧曾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都忘了。但是,最后回忆还是将这位看似做什么都有些漫不经心的男人,拖回了往事的深渊。

……

霁朝礼乐规定,天子出行驾九马,作为诸侯长的方伯出行驾八马,列国诸侯御七马、卿驾四、大夫驾三、士人驾二、庶人驾一。

但是,天琼城独立于霁南,不受霁朝礼乐约束,却多少受其影响,而天琼城的商会副会长,江雉出行则御七马,等同列国诸侯规格。

黑夜里,一辆被七匹骏马拉着的马车停在了风月楼前,数百名副武装的甲士迈着铿锵的步伐,跟随在马车左右。沿路围观的路人被肃清避让,随着几声错落的骏马嘶鸣,那个男人在侍从的搀扶下,沐浴着众人敬畏的目光,缓缓走入风月楼。

血色苍鹰嘴衔着一颗璀璨的星辰,被纹络在了男人藏黑色的长袍上,金线缝过的袖口在风中猎猎作响。今夜的风很大,深邃的目光中,恍惚有朵哀伤的罂粟花曾盛开,当他踏入风月楼时,无关人等皆被请出了这里。

除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的风月楼,灯火齐明。

每一个楼道口都有一名副武装的武士站着。满地的狼藉沾染着还未干涸的血。原本负责看管风月楼的八个壮汉,此时只剩下那个被削成人棍的还活着。随着滚烫的水浇灌在被天纵牙切开的伤口上,昏迷的壮汉被强行唤醒。

哀嚎声中,男人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蹲下了身躯,问面前只剩下一口气的壮汉:“谁干的?”

“老板,请替兄弟们报仇!”

“我问你谁干的。”男人冰冷的话语在无形中给了在场所有人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那人说他叫云凡。”壮汉道。

“人呢。”男人问。

“跑了…”话到这里,壮汉的声音有些颤抖。男人没有说话,他从壮汉的眼神中明白,已问不出来什么。壮汉知道这个被他称为老板的男人生气了,遂恳求道:

“求老板为兄弟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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