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廷坐着马车赶到郑府的时候,郑府大门前的两尊石雕狮子旁,早已围满了好事的百姓们,他们纷纷探着脑袋,在往府内偷瞄。
府门处,县衙的十几个捕快们手持长刀,一个个面色严肃的呈一字状堵在门口,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要我说,就是这郑家人亏心事儿做多了,糟了天谴。”
“谁说不是呢,郑家这些年巧取豪夺,吞并了城内不少小家族,逼得一大批人都没了活路……”
百姓们永远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眼见郑府被灭了门,没了后顾之忧,这些平日里被欺压的敢怒不敢言的平民百姓们一个个都幸灾乐祸的讨论了起来。
赵廷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立在一旁静静的听了几句后,便走到了郑府门前。
“大哥,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门前守着的那捕快倒是认识赵廷,只是他人微言轻,也做不了主,于是为难道:“这……总捕头说了……”
没等他说完,赵四已然蹿了出来,食指都快戳到了这捕快的鼻梁上。
“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好好看看这是谁?这可是府令大人的爱子,赵廷少爷,赵少是什么身份?你也敢拦?”
“额……”
正当这捕快犹豫不决之际,上次来过赵府的那位总捕头走了过来,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是。”
有了总捕头的允许,赵廷这才得以越过防线进入了郑府。
“王叔叔好。”
那总捕头受了赵廷的问候,摸摸他的脑袋,问道:“你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对于这个问题,赵廷早有准备,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我爹爹身为府令,分管一县治安布防。而如今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廷儿自然要来看看,能不能为我爹分忧!”
“好啊,你倒是个孝顺孩子,”总捕头感慨了一句,领着他朝着内院走去,“走吧,叔叔带你去内院见你爹。”
在总捕头的带领下,绕过一片园林水榭,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郑府内院。
一进入内院,赵廷的鼻子里便不由自主的钻进了一股血腥之气,竟是挡也挡不住,闻得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正对着内院大门的仙鹤迎客堂外,此时正站着不少穿着黑色官袍的大人们,赵廷的父亲赵子期也在其中。
他正在与上次来过赵府的那位“徐大人”交头接耳着,似是在讨论案情。
迎客堂下的青石台阶上,此时正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尸体。
男女老少,皆有!
且大都是面色铁青,目呲欲裂,神情扭曲不似人形,像是死前见到了某种骇人听闻的事物。
所有尸体的心脏处,都无一例外的被剖开了一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里面空空如也,早就不见了内脏。
伤口周围的痕迹有些狼藉,以赵廷的经验判断,似是被动物牙齿啃出来的。
动物?
动物牙齿?
这就有些奇怪了!
赵廷在心里暗暗地思索了起来。
什么动物不仅喜欢吃人内脏,还有能力在一夜之间杀了这么多人而不惊动巡夜的城卫军呢?
他正埋头思索着,那边的赵子期也注意到了他,但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大人,验尸的结果出来了!不过,有些奇怪的是,验尸结果表明,郑府的人,都死在了昨夜寅时三刻左右,前后死亡时间相差不过半刻钟!也就是说,府上这么多人,居然在短短半刻钟之内便被杀光了!”
“半刻钟之内?”
赵廷听到县里的仵作正在向那位徐大人汇报验尸结果。
“对!大人,这有些不符合常理。按说,即使是一百头猪,要杀光也需要一两个时辰吧?”
那徐大人闻言沉默了下来,脸色异常难看。
过了片刻,徐大人又开口问:“林教头不是客居郑府吗?找到他了吗?”
“回大人,刚刚在内院的东厢房里找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仵作犹豫了片刻,才道:“只是已经死了,而且林教头的尸体有些……有些不忍直视,据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他生前似乎与敌人进行了一番搏斗,最后被杀死,尸体被倒悬在了房梁上,不仅没了内脏,连皮也被剥了……”
“整个尸体血肉模糊,若不是林教头遗留下的令牌,我们根本就辨认不出这是谁。”
“呕……”联想到那个场面,徐大人顿时面色泛白,一阵干呕,“别说了……”
听到“林教头”也死了,赵子期的脸色这才黑了下来。
他与那徐大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面沉如水,似乎是意识到了某种隐藏在身边的威胁。
“这“林教头”是何人啊?”赵廷悄悄问身旁的王总捕头。
王总捕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林教头以前是朝廷戍边军队——“武卫”中的千夫长,一身武艺别说在临山县,即使是在整个西岭郡,也找不出对手来。”
“后来他犯了点儿事,就被踢出了“武卫”,回到了家乡临山县,因为欠过郑府老爷子人情,所以一直客居郑府还债。”
说着他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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