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上下,谢无歧稍占上风。
“这样快就结束了,看神情,结果应该不错。”
一旁观战的兰越笑眼弯弯,招手叫她过去。
沈黛赢了第一轮比试,见了兰越像个急急找人炫耀的小孩子,立刻道:
“我赢了那个怀祯,虽然后面输给了萧寻,但我也能进第二轮了!”
兰越摸摸她等待夸奖的脑袋瓜,温声道:
“我早知道你可以的。”
说完他看向前方。
“这边应该也很快就能结束了,待会儿我们就去找阿应汇合。”
顺着兰越的视线,沈黛抬眸望向斗法台。
……他的对手竟然是江临渊。
沈黛怔愣地看了一会儿,想到那本该是属于她自己的签,心中一凉。
果然,如果不是因为谢无歧调换了她的签,她的三个对手真会与前世一模一样。
斗法台上,江临渊的身影与前世回忆里的一幕幕一一对应。
但不同的是,前世的江临渊却并未使出这样凌厉的招式,回忆里她面对的江临渊,连他平日里三分功力都未使出,仿佛这不是宗门大比的斗法台,而是在私底下随意与师弟师妹切磋。
他是在可怜她。
可怜她运气差,任凭她平日多么努力,却终究敌不过命运捉弄,抽到两个强敌,连过第一轮的资格都没有。
他自以为地想施舍给沈黛一个体面,让她不至于挂零回去,可他却从不了解她的想法。
她宁可堂堂正正的输,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施舍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胜。
那本就是对一个修士的侮辱,沈黛无法接受,中途便直接认输退出。
而今日——
沈黛站在台下,看着江临渊竟也被人逼到了这种程度,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奋力一搏,心情顿时十分复杂。
解气自然是有的。
但那样的解气之中,又掺杂了点些许空荡荡的唏嘘。
从前她仰望江临渊,只觉得他的背影也像镀了层金边,哪怕站在茫茫人海之中,也是她一眼就能看到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但当她如今醒悟以后才发现,江临渊并没有那么好。
他之所以在发光,不过是因为她仰望他时,眼里本就带着光而已。
沈黛错开视线,不再直直看着台上。
兰越察觉了她的动静,侧头看她:
“不想看你的大师兄挨打?”
“不是。”沈黛立刻否认,但又模模糊糊觉得,她确实也并不想看到这一幕,“我并没有心疼他,我只是……”
她只是透过江临渊,看到了过去那样喜欢他的自己而已。
兰越看着斗法台上节节败退的江临渊,微微一笑。
“人的情感原本就复杂难辨,并不是非黑即白,纯粹的爱恨都没那么容易。”
江临渊目力极好,即便是打斗中,也瞧见了沈黛的小动作。
他认定这是沈黛不忍看着自己落败,她心中必然对师门,对他,都还是有感情的,因为她本就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若是舍掉这一局,就能让沈黛变回从前那个小师妹……
江临渊正在考虑这个可能性,台上的谢无歧却瞥了一眼下面。
不知为何,原本游刃有余只待一击绝杀的谢无歧,忽然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
兰越和台下众人皆有些意外。
江临渊更是心下不解。
可机会难得,要是能赢,他当然不会选择输,即便是陷阱他也不得不一试。
于是挥剑,凝气,飞身上前——
剑气刺破玄色法衣,长剑割破皮肉。
谢无歧与江临渊拉开距离,看着自己手臂上不深不浅的伤口,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只是感慨了一句:
“仙君的剑,可真是锋利啊。”
沈黛闻言猛然抬头。
入目便是那一地触目惊心的血,还有被谢无歧按住,但依然在指缝浸出血的伤口。
——江临渊刺伤了谢无歧!
那些什么情情爱爱瞬间都从沈黛的脑子里清空了,她骤然锐利起来的视线直直落在了江临渊的身上。
后者还在发愣为何如此轻易就刺中了原本占着上风的谢无歧,下一秒就听一个小姑娘凶狠的声音响起:
“江临渊,你的对手应该是我!他抽的签本该是我抽到的!你今日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来日我必在你身上奉还双倍!”
江临渊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沈黛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方才他被谢无歧伤得浑身是血的时候,她就只是别开脸,而他不过才在谢无歧手臂上割了一条口子,她就立刻炸毛,当着这么多人说要加倍奉还!?
但他并没有着急与沈黛计较,而是很快反应过来,掉头对谢无歧怒目而视:
“你是故意的!”
玄衣仙君的唇畔弯起极小的弧度。
眨眼之间,方才还一副负伤虚弱模样的谢无歧收拢十指,那无影无形的丝线如弥天大网将他结结实实捆入其中,就连江临渊身上的法衣也抵挡不住,衣摆边角瞬间被割得破破烂烂。
若是他再要挣扎,这纤细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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