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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之中,宁不器跟着太监走入其中,目光看了一眼坐在书桌之后的男子。

男子身着黄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一脸沧桑,一头花白的头发,只不过身体还算是健康,气血旺盛。

其实他的年纪并不大,也就是四十多岁,但却已经显出了老态,说到底,皇位并不好坐,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

国事无小事,事事都要关心,内务、外务,甚至还有后宫之争等等事情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恐怕睡觉的时间也不会太多。

“儿臣参见父皇。”宁不器大声道,跪下行礼,只是面容依旧平静,看宁灿的样子,的确不像是有过重病,那么一切应当都是他的算计。

对于宁不器来说,并不想跪任何人,哪怕是皇帝也是一样,但眼前的男子不仅仅是皇上,还是他的父亲,他不得不跪,而且心中并没有太多的不满。

宁灿的目光落在宁不器的身上,怔怔出神,片刻之后他才叹了一声:“起来吧,你很好!”

宁不器起身,站在一侧,将手中的盒子递到了书桌上,轻轻道:“父皇,这是儿臣从北境带回来的雪莲,这一朵是其中的异种,对于身体有着莫大的好处。”

“你有心了!你我之间有十年未见了吧?”宁灿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宁不器的脸上,并没有去看盒子。

宁不器点了点头,一脸平静,没有太多的起伏,宁灿深沉道:“你应当很恨我吧?”

他的称呼并没有以“朕”相称,说的是寻常的话,一如寻常百姓的父子一般,没有高高在上。

宁不器摇了摇头:“儿臣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母后死了之后,儿臣曾经悲伤过,每夜极难入眠,经常彻夜睡不着。

后来儿臣就在想,去了北境和在上京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无非都是睡不着,所以父皇让儿臣去当质子,儿臣心中没有任何情绪。

只是远离故土,心生不舍,再也见不到母后的遗物,再也感受不到母后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儿臣的心中的确是有过一段时间的悲苦。”

这些情绪曾经折磨着宁不器,当然只是这一世的宁不器,这些难以磨灭的痕迹就算是他的意识消失了也依旧残留在宁不器的记忆之中,影响着他的一些想法。

之前他对上官秋月说的那些话也是源于记忆中的悸动,并非是宁不器本身的记忆,或许这就是属于那个宁不器的执念。

宁灿怔怔看着宁不器,久久不曾说话,片刻之后才叹了一声:“这些话你从前怎么不和我说?”

“父皇,儿臣只是觉得,说了就有用吗?我们兄弟几人之中,父皇又舍得了谁去北境?母后死了,可是余下来的几位兄弟都有母亲,他们若是分离,那岂不是更苦?”

宁不器摇头,接着收敛心神,意识之中对那点执念说了几句:“你想说的话我替你说了,希望从此之后你不要再影响我了,比如说是上官秋月的事情,我是真不想答应。”

“也许你说得对,只是这始终是我亏欠你的,你是嫡长子,理应是大唐太子,只不过我却让你失望了,让秀儿失望了。”

宁灿点了点头,接着叹了一声:“其实,我这么做有逼不得已的理由,楚国对皇宫的渗透太深,我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部的线索,好在这次借生病之机,还是发现了一些根脚,想想应当是差不多了,当年秀儿也是……”

说到这里时,他摆了摆手:“这是我的事情,目前就不告诉你了,这一次你在落神涧立了大功,张是非将你形容成了智将,所以我今天与众臣商量如何赏你。

胡杨部不在了,你也已经回来了,往后就封为武安王吧,我会赐给你一座皇室庄园,明日你就搬过去吧,一会儿会有人把地契之类的送给你。

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皇子们成年之后总是要封王的,除非当真是一无是处之人,所以不能算是赏赐,你可以再提一个条件。”

“父皇,儿臣需要一位内臣来掌理王府,刚刚儿臣见到了上官秋月,想要她到王府来帮忙,还望父皇恩准。”

宁不器轻轻道,至于宁灿是不是立了宁楚原为太子,他并没有问,甚至也没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宁灿和他说这些话,或许有真心,也有可能只是假意,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宁不器一点也不在意,他想说的都说了,既满足了这一世的执念,又表达了他本身的想法,将来若是真走到不得不离开上京的那一天,他也没什么遗憾。

“上官秋月?”宁灿的脸色微微沉了沉,沉默片刻,这才轻轻道:“你可知道,看到她,我就能想到秀儿,她若是跟着你走了,我也会心有不舍的。”

宁不器一脸认真道:“父皇说得是,小的时候,她还抱过儿臣,所以由她来照看儿臣的王府最是合适,那就像是长辈一般,更何况父皇应当是不打算将她收入后宫之中吧?”

“你的养气功夫当真是不错!”宁灿赞叹了一声,接着话锋一转:“器儿,你知道吗,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这么侃侃而谈。

包括老三和老五,所以你真是一个特别的人!你知道吗,老三也和我要上官秋月,老五也要,你让我如何取舍?”

宁不器一怔,目光中隐约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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