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帕斯卡尔被好友罗素扶着下去:“你小子见色起意是不是,看到人家姑娘漂亮,就不忍心出手了?也不怕海伦吃醋。.”
“不、不是……”帕斯卡尔本想分辨几句,一听海伦二字,顿时面红耳赤,接着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每一天都在刻苦修行,连休息一下都觉得愧疚,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在众人面前,用实力证明自己吗?证明自己绝不低人一等,证明自己配得上出人头地的荣耀,配得上那最美之物……可是奥莉维娅那一拳,非但将他打出擂台,也将他从迷梦中打飞出来。这时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每一个孤零零的清晨、孤零零的夜晚,那个孤零零修行的身影,好似泡泡越来越大,映着日光幻出五彩多姿,结果终究如泡泡般幻灭,不带一丝声响,不留下一丝痕迹,带走部的希望。想到这里,帕斯卡尔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疼吗?”
擂台下面那鸡冠头刚才见帕斯卡尔跟奥莉维娅你来我往,像是被放干了血一样,这时又活了过来,大声喊道:“你看我说的对吧,光知道读死书是没什么用的!还叫帕斯卡尔,简直玷污学园声名!只怕还得靠我给咱们学园争光吧!不是跟你们吹,我老爸前两天特意推掉他跟大牧师的例会,坐飞机飞来给我送来魔法石,说到魔法石,很多乡巴佬估计都没听过吧!”
“只听说过大主教,有大牧师这东西吗?”
“你……你亵渎教廷,魔法石不给你看了!”说话那人噌地起身,鸡冠头上毛发猬立,“走,我们到一边去,我让你们好好开开眼界!”
“魔法石?是不是就是你戒指上那红艳艳的玩意?”
“你怎么知道?”
“你这戒指带了一年多了,我记得之前光秃秃,没什么东西,怎么忽然就多了块魔法石?。”
“你……你住口!我要和你绝交!走走走,我们到一边去,我给你们摸一下!”
“好啊好啊,不过我下一轮就是我了,走不开的!”
那鸡冠头仰天长叹:“你们……唉,没福气,这么大的魔法石,别说你们没见过,整个帕斯卡学园都没有吧!”
“我看主教手上戒指,好像有片指甲大小的红光!”
鸡冠头脸一红:“呃……这个……主教又不是学园的人,再说一般只有大主教、特大主教、超级主教才有资格,在金子钻石拼成的圣母像前面磕三天响头,把脑袋壳都给磕破,圣母像才会张开嘴巴吐出一块魔法石。主教估计是立了什么大功,教皇才破例赏他的。不是跟你吹,我爸爸也是能跟特大主教攀上交情的,不信你问我爸爸!”
“下一组,罗素VS拉伯雷!”
罗素正扶着帕斯卡尔走着,,这时听到主持人喊他名字,再也不能耽误:“你赶紧去找处理下鼻子吧,回头再说!”说着身子一转,风也似的去了。
这时学园里所有人都集聚参加演武,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罗素一走,帕斯卡尔更觉得空荡荡的,身子像是被拖着一样挪动,浑身力气则好似刺破的气球一个劲往外泄着,身子慢慢弓下,终于支撑不住扶着路边的芙蓉树,忍不住抽泣出来,心里好似有个声音在飘荡:
你笑时,世上只有你一个人笑:
你哭时,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哭……
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看书,一个人修行,一个人去承受这一切,纵然站在学园之中,依旧好似空气一样存在着吧。帕斯卡尔抚摸着树干,心想自己大概还不如这棵小树吧,如果夜来风雨把这芙蓉树吹折,人们看到时难免会有一丝惊诧,而他存在时没人留意,不存在时一样不会有人留意吧;既然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就算是对家里来说也不过是个累赘吧。.要是没有帕斯卡尔这号人,世界兴许会变得更好的,想到这里忽然冷笑:“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背后喝彩声、惊呼声不住响起,帕斯卡尔听来却好似从地底传来,人也游魂似的飘荡回去,不知何时鼻血自行止住,扑通一声栽倒床上,眼泪又像是郁积多日的密云终于挣脱出来尽情挥洒。帕斯卡尔像虫子一样蜷缩着身子,心里觉得自己就像虫子一样令人作呕,令人作呕地活着,像虫子一样躲在角落里活着,还不停地挣扎,恶心别人,恶心自己。过去的点点滴滴,像是被印在相片上一样一把仍在眼前:三度求考学园被拒,绝望放弃时却传来消息候补入学,压抑着自尊自傲觍颜来到这里,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疯狂地看书修行,就像上满弦的钟表不停走动;也不管喜不喜欢、劳不劳累,就这样一天天重复着,看不到一丝转机,如同驴子绕着磨盘不住打转,明明一直在努力,却依旧原地踏步。直到前不久翻书时忽然灵光乍现般悟出纸之魔法,自那之后偷偷演练,只为在殿前演武上能一鸣惊人,将之前所受委屈进行宣泄出来……结果好梦才刚开始,就已猛然惊醒。想到这里帕斯卡尔觉得自己像猴子被人戏耍,如同有人垂下一个香蕉,他奋力去抓,每当堪堪触及时那人就把香蕉提高几分;他先是懊恼一顿,接着整顿精神再去奋力抓取,结果再度接近时那人又把香蕉提高,仿佛嘴角还泛着讥诮的笑意,看着他被肆意玩弄,明知不可能得到,还不肯死心,不停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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