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驰的车子猛地在一黑色院门前停下。
律照川解了安带下车,暴烈摁响门铃。
“来啦来啦,谁啊,轻点摁,小心把我的门铃摁哑了!”
透过镂空院门,我见院内有人影闪过,紧接着“嘎吱”一声,门开了条缝隙,门后站着一位梳着大背头,穿着酒红色衬衣的男青年,他一脸不耐烦口里骂骂咧咧。但是,当他看清来人是律照川后,顿时收敛轻佻姿态,变得毕恭毕敬起来,“律大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和哥几个打声招呼!”律照川瞟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红衬衣继而打量我:“哇呀,我觉得世界末日要来了?律大少居然亲自带了位小美女过来!”
律照川任由他唧唧歪歪,直直拽着我往里走。
进了院门后见一弧形门洞,钻入门洞后见一条长长的阶梯,通往幽深的地下。仅瞥一眼那阶梯,就令我心惶惶不安。我顿步,扭身想逃。律照川早已洞穿一切,先期一步掐着我的肩,推搡着我往下探寻。
愈往下走,日光愈稀薄,气温也随之变得冰冷。
我隐约听到汹涌的鼓点声,风中混杂着一股甜腻的浓郁香气。
当巨大的乐声挟裹着浓厚的酒味迎面向我扑来时,我正好也下完最后一级台阶,眼前顿时豁然——
阶梯尽头是方挑高的巨大的空间,虽深藏地底,却不暗沉。
主人不吝啬照明,在天花板上缀满无数碎灯,精心模拟盛夏的星空。在这穹人造星空之下,是方盈盈泳池。整池水透着莹莹碧色,清澈见底,美不胜收。
定睛细看,且觉得心惊肉跳。
池上浮着数个充气船,每只船上都三三两两躺着男女,他们皆衣着清凉,举着酒杯,含口红酒彼此舔喂。
空气中弥散着原始的气息……
“酒池肉林”这个成语,描摹的是否就是此等情状?
泳池对面,摆着黑色皮质沙发,上方也坐满了人。这一群人则正装、礼服,举杯欢谈,眉眼交递间没漏过周围任何细小的动静。
这些人虽衣冠楚楚,却令我心颤然,分明比泳池那些更危险。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各位,律大少光临,还不快快前来恭迎!”酒红衬衣男高声一喊。
立即,无数人纷纷投目光这边。
泳池内“哗啦啦”上来几位泳装美人,她们娇艳的笑着,争先恐后地围在我们,不,围在律照川身边。
律照川微笑:“都围着我做什么——迎新人啊。”
他刚说完,我身侧立即响起一声尖锐的、似富含意味的口哨声。悠长的尾音绕了三个圈才落下。哨声停下三秒后,人群中密密生出低吟,我听清了,他们说的是:“迎新人!迎新人!迎新人……”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四散的悠闲的男女像被输入指令般,纷纷向我而来。律照川款然走向沙发区,将我丢弃在泳池边。慌神间我摸到了围裙大兜上有小块凸起——是我用来削铅笔的小刀!我下意识将它掏出并捏在手心。
终于,人群停止了蠕动。他们有序的围成“C”形。那段有意识留出的缺口,正好对着那轮黑皮沙发。律照川正慵懒斜靠沙发正中央,他轻松摇晃手中的红酒杯,端然凝视着我。他嘴角飞扬,但那双狭长深眸中却无半点笑意。
我明白了,那里是最佳观众席。
耳边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玻璃相撞的清脆响声,一架摆满各种酒的金色岛车滑到我面前。一位着红色比基尼的女郎从人群中走出,风情万种又熟练地从岛车底部挑出七只玻璃杯,并在每只杯子里斟满不同的酒,最后,她对我比了个手势:“请!”
我:“我不喝酒,谢谢。”
人群里发出沉闷的嘘声。
“律照川,你要是搞不定你别客气,吭一声,咱哥不介意辛苦一点,替你先训训。”同在沙发区上,有个男人说。
律照川冷笑:“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陈旭品头论足?”
陈旭面色一冷。
“有人需要掌声鼓励。”这话是律照川盯着我的脸说的。
闻言,立即有人开始鼓掌,掌声开始是稀疏的,逐渐有人加入,慢慢,掌声汇成极具压迫性潮声,一张一合富有节奏地将我覆没……
律照川好整以暇,他毫不掩饰眼底的兴味。
在鼎沸的掌声中,我镇定说:“我酒精过敏。过敏会死人的。”
“不喝的话。那就脱衣服咯。脱一件减一杯,很公平哦。”红衬衣动了动眼珠,立刻笑着说。
这个地下城,周围的人不是华服就是着装清凉。唯有我,蓝白相间的条纹衬衣、牛仔裤、白色帆布鞋,外面还套了件灰色的围裙,围裙上是各色颜料。
站我身后的女孩们突然围上来,我还没看清楚她们做了什么,围裙已经在人家手里。
红衬衣:“好!小美女衣服脱得干脆,减去一杯!”他将一杯酒倒入口中,又继续,“好,现在是第二杯,你是喝,还是脱?”
见我不搭腔,女郎们紧抓住我的手,她们嬉笑着,将我衬衣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或许是惊恐激发出无穷的力量。我拼命挥舞双臂,大力甩开她们的钳制,她们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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