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暮色渐沉,顾倾温拄着拐杖望着门口没敢踏进破掉的篱笆门,长秧里外跑着,不停喊叫着师娘。
篮子里的鸡蛋碎了一地。
他看着门口散落满地的青菜俨然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长秧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急红了眼:“先生,师娘、师娘真的被绑走了!”
“……”
这个破房子,破篱笆,破院子里,已经没有了风暖儿的身影。
用一个形容来说顾倾温的感觉?
……
就像是墙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出了一个花芽。
他本不在意甚至想要除掉这花芽,却因为那一点点期盼着这花芽会给他的生命带来怎么样的点缀,一直没有下手。
这花芽开花了,他本是欢喜的,谁知道出门一趟回来以后,从别处来的野蛮人不仅进入了他的家园还将点缀他家园的花芽给带走了……
恍惚之间,顾倾温突然意识到这花芽对于他来说有多么的不可缺失。
他久久愣神没有说话,长秧在旁边急的直晃着顾倾温的手,自家先生一脸的面无表情让他害怕的哭了起来。
“先生,怎么办啊!咱们去把师娘要回来吧。”
要回来?顾倾温的眼神恍惚了翻,他的心底如同被人掏出了一个洞口:“找楚家要?能要回来吗?”
长秧一愣,眼圈还有泪水,哽咽的喉咙都硬了:“怎么不能?!先生,你跟师娘关系那么好,就算楚家有权有势,还怕你们明媒正娶吗?”
顾倾温的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他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什么、酝酿什么,眼底蕴满了不明的情绪,似悲伤,似拒绝,似不解。
长秧看着顾倾温的模样一瞬间绝望了,更加委屈的哭了起来。
“先生不找师娘,是不是以后师娘都不会回来了?”他哽了一下,擦了把不断流出来的眼泪:“是长秧奢求什么了吗?那楚家如此有权有势,先生和我又能怎么办,师娘、师娘真的不能找回来了吗?呜呜呜……”
长秧的哭泣声并没有对顾倾温起到任何影响。
“长秧……”长久的沉默以后,顾倾温的手指动了动,他沙哑的唤了长秧的名字。
“先生?!”长秧不解的抬头,却看到顾倾温眼中某种情绪忽然散开,他眸中一亮,拄着拐杖疾步往屋里走去。
长秧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看着顾倾温往屋子里疾步而去的狼狈背影,担忧的跟着跑了进去。
顾倾温先入了后屋,打开了灶台旁边的瓷罐盖子,里面有两只黑斑鱼不断游动。
“先生……怎么了?”
长秧抹了两把眼泪,不解顾倾温为什么看着鱼缸发呆。
“长秧你记不记得……你师娘说过,等过两日,便做糖醋鱼给我们吃?”
长秧愣愣的点了点头。
“记得的,先生。”
顾倾温的眸中那某光亮不减,将那盖子重新盖上,转身往内屋走去。
他一连串的动作让长秧不解,长秧有点怕自家先生是接受不了师娘被楚家的人抓走,自己又无能为力所以才这般失常,不会是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吧。
长秧跟在顾倾温的身后,只见他坐在地上,将床底下的小案桌先拉了出来,又拉出一个木盒子,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张大大的宣纸,又拿出了一块红布,里面似乎包裹了什么东西。
顾倾温拿出了这些,拄起拐杖坚定的看向长秧。
“拿笔墨,去楚宅。”
长秧睁大眼睛,虽然不知道顾倾温拿这些做什么却在听到顾倾温说去楚宅以后再次抹了把泪脸露出大大的笑容,狠狠点了点头:“嗯!先生!”
很快,楚家抢了瘸子秀才媳妇的事情传了开来,从胡老村到谷镇。
随着顾倾温坐在长秧的牛车往楚宅奔去的路途上,流言便跟随着他们从胡老村来到了谷镇,夜幕降落,却越发火热了起来。
谷镇每晚都有街灯,明亮的程度不亚于白昼,特别是楚宅的门外,围观的百姓们,为了看热闹纷纷提着灯将顾倾温还有看起来很是胆怯的长秧围让在一个圈内。
那楚宅看门的打手一看,立刻皱起了眉头。
“干什么的!”
周围都堵上了人,那四五个打手手中拿着棍子,那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也不好直接下棍打人将顾倾温赶走。
他们的眉宇间透露着些许鄙夷还有暴躁。
顾倾温这二点红名声在外,瘸子秀才的身份又是皇罪加身的证明,不止是谷镇,远至京城这一路上那名声火热未退,他们楚家的夫人上来就抢了人家的娘子,平白给他们找了许多麻烦。
拿着那点儿银两看大门也就算了,还招了这等事情?
他们心情也不好,但至少顾倾温看起来平淡的多。
顾倾温虽说是瘸了,站在那里半分不鞠,一身灰衫被灯光映衬的很是出尘,那张俊美的面容不禁让围观的人赞叹不已。
顾倾温的名声大,他的容貌更是大过名声。
曾经的顾倾温只是在花魁的竞台之下路过,便让那些自称倾国倾城的女子失去了颜色。
连女子都要被他比了下去,他到底长着一张什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