缶自寒自己寻了个院房住下,风暖儿因为嫁衣的事想去他的坊里看看,愣是找了大半个府苑才找到他。
“找我?”缶自寒捏着一些馒头渣,一点一点捏着喂池中的鲤鱼。
他倒是会选,整个府苑里只有这么一个院子外有池子,竟被他给摸着住下来了,再大一点的池子也有,靠近后宅那块也没有院子,周围还是一堆杂草,风暖儿还打算着入春给种点花。
看缶自寒这入院成主的样子,风暖儿提着大袄裙摆迎上去。
“我怎么记着,京城之中你是有地儿住的?”
冬天他穿着白衣,总是没有夏天那身薄衫来的倜傥,可这对襟小袄的立领托起他那张本就不赖的脸一看,说不出来的软糯,看起来是比薄衫顺眼的多。
风暖儿一愣……怎会用上软糯这二字?
“跟姑娘好歹有些交情,这府苑又大,总不会没有我的一席之地吧?而且风姑娘再过个两日便要嫁人了,我若是再想吃姑娘做的饭菜,只怕难如登天。”
感情是来蹭吃的?
缶自寒说罢,转身捏着手中的馒头渣继续喂鱼,风暖儿又想起她那句:再过个两日便要嫁人了……
许久之前,因为楚家的事情,他跟顾倾温没行礼拜天地的事情被村子里的人知道,然后村子里的人给他们弄了一场婚礼,那天缶自寒亲自来找过自己……
送了个很有价值的额饰,风暖儿贪小便宜收了下来,现在想起,便觉着脸上烧热。
那时候就当他是个登徒子,一个有钱有势缺不了这几两重的首饰钱才收下了,现在看来,她收下的怎地不是缶自寒的一片心意?
池子里的鲤鱼争食的模样看的风暖儿有些心烦,想去绣鸾坊挑嫁衣的念头随之取消,就连站在这都不想站了。
她有点理解了玉莲的感觉了,但她对缶自寒却不是玉莲对徒令琅的那种感情。
你给的相思,我无法予以回应,能为你做到的,便是不伤害。
缶自寒见她看着鱼发起呆来,连唤了两声都没能让她回过神。
难得见他这般安静,长长的睫毛,如同盛雪之下白皙的皮肤,红润的双唇看的叫人心动,传言洛神之美,朱红火艳也抵不过她唇上的的一抹赤色吧。
禁不住的,缶自寒用手戳了戳她的脸。
“干嘛。”风暖儿惊住的捂着脸躲开身子,这表情,跟他那日强迫她嫁给自己的时候所露出的表情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缶自寒有点想笑的掩住双唇:“是你想事情太入神了,站在这儿像个假人一样,我出手测试不算过分吧。”
听到假人二字,风暖儿脑子走油想到了二十一世纪广大宅男都喜欢的假“女朋友”,不由得瞪了一眼缶自寒,那一眼竟然让缶自寒感觉到了龌龊的意思。
他哭笑不得,自己说了什么龌龊的话了?
“刚刚叫你,想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忘了,等我想起来再来问你吧。”
风暖儿说完,甩甩手就走了,脚步很快,不给缶自寒能叫住她的机会。
缶自寒捏着手中的馒头渣,伸出手,用指尖碾碎尽数洒进了池子里,鲤鱼拥挤如潮好不热闹,他嘴角略带随意的笑渐渐泛苦。
第二天一早,风暖儿做好早餐以后,从宫中发来了传令。
因为婚事还有徐娘的事情,风暖儿本来就准备去一趟皇宫的,却没想到魏星原主动传令要见她。
“那个。”风暖儿拿着肉包子塞进传令的公公手中:“是皇上传我进宫的,还是莹公主?”
传令的公公看着手里新奇的贿赂物,嘴角抽了抽:“就算姑娘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假传圣旨。”
风暖儿半信半疑,那魏莹莹要见她,从来没走过正道,也是风暖儿不怎么想见她,这公主实在是有些难缠。
“暖儿姐姐。”
看着风暖儿要跟着进宫,挺着大肚子的生莲快走而来:“姐姐,等我一下。”
风暖儿回头见她走的急,连忙迎上前,那孙公子也跟在身后,风暖儿想起昨天下午这孙公子说的话,问道。
“还想去见见徒令琅?”
生莲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孙公子,便猜到是他求过了风暖儿,摇了摇头:“小将军那儿,该说清楚的也已经说清楚了,叫住姐姐是因为我跟相公要离开了。”
“要走?有什么事吗?过两日我便要成亲了,吃了喜宴再走也成。”
生莲摸着肚子轻笑摇头“怕是不行,我这肚子动的厉害,感觉要生了,生孩子难免有点血气,怕冲撞了姐姐的婚事,而且相公家中的爹娘都盼着我能回去生……”
“既然要生了,来回奔波怕是对胎儿不好,我不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离的不远。”
看着生莲这个样子,旁边站在的孙公子也没有反驳的意思,风暖儿知道他们大概早就做好了决定,点点头:“好,我这府上也没个管家,走之前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去找长秧帮着处理。”
“谢谢姐姐。”生莲上前伸手抓住风暖儿的手,伤感的看着她:“一直以来,都没好好跟姐姐说几句话,现在的生莲能这般幸福,多亏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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