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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九十年代中期,那时的国民思想觉悟和环保意识,当然就没有后世国民的整体素质那么高啰。

这里是绿皮车厢里,又不是在高铁上,只能是自己先忍一忍。

闷臭的厢内空气中,又多出一股烟焦味,外加烟雾弥漫,让萧建军有了一种不由自主、随波逐流的无奈感。

这恐怕是他重生之后,重新走向社会,融入社会的第一个无奈之感。

他尚不清楚,今后的人生之路上,还有多少个无奈,多少个不由自主在等待着他。

融入社会,不知又有多少属于同流合污?

就像在这污浊的车厢里,你抽烟、我也抽;你脱鞋、我也脱;大家心安理得,这是不是叫同流合污?!

既不抽烟、又不愿脱鞋的旅客,显得愤愤不平的吃亏难受,就像萧建军这样的。

“哎小伙子,你的卧铺是车站买的?还是车上补的票?”那中年男子主动搭讪道。

“在车站预售窗口、提前排队去买的。”萧建军抬眸淡淡地回答。

他本不想理睬这位大汉,但想到这旅途中还有二天一夜,总不至于相互间都不说话,那多别扭。

况且,自己以一个后世人的觉悟,去要求二十六年前的一位普通乘客,是不是有些过了。

“哦,还要排队去买票啊?”这位中年大汉低哼了一声,好像很不屑的感觉。

喔靠,正新鲜呢!不到窗口排队,难道你还能用手机在网上预订吗?

萧建军腹诽着忍不住白了那大汉一眼,随口反讥道:

“那请问大叔,您的卧辅票不是在窗口买的?难道是从黄牛手中拿的高价票?”

“咦,谁有哪闲功夫到火站去排队买票,咱更不可能让黄牛党赚黑心钱。”

那中年男子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个下铺一般都是始发站给预留的,到晚上十二点之后才有人上车来,我每次上这趟车,都是到这车厢的这个铺位坐着,在这里休息到晚上十一点左右,然后,我去睡乘务员他们的休息车,那里有不少乘务员、乘警们空闲下来的铺位,反正哪里有空床,我就睡在那里,嘿嘿。”

中年汉子非常轻松地回答,其神色好像这是他家开的列车旅馆似的。

是啊,想当年萧建军自己也曾睡过、列车乘务员空出来的铺位,时隔二十几年,对当年的投机取巧,江湖规矩竟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来也怪,像萧建军这种并不着调的角色,前世出门或出差,他挤过绿皮车厢,睡过硬卧的机会竟屈指可数。

不是因为他高贵,而是毕业之后那几年,无论是在防疫站工作,还是到了跑到南方特区,他都关在药物试验室里捣鼓,不用他出差。

没怎么出门或出差,旅途劳顿当然就不得而知,等到他出门出差时,那是真正下海以后的事了。

那时,坐飞机变成了家常便饭,各种打折机票满天飞,还有高铁,所以,一时也想不出这列车上的道道来。

瞧着这位中年大叔,那张苦大仇深的嘴脸,就是个乡下农村来的供销员,兴许还是个体贩子。

他能跟长途特快列车上的乘务员们搞得火热,没票还敢堂而皇之坐在这下铺位上,脸不红心不跳的,这胆色气魄让两世为人的萧建军也是惊愕不已。

瞅着萧建军那张稚嫩,但又十分好奇的嘴脸,中年汉子咧嘴吹起了牛皮:

“小伙子,看你刚出道不久吧,老叔以老卖老、传点经验给你。我个体贩货差不多有十年了,这条线上有几趟快车,有几个编组我都清楚,从列车长到乘务员我都混得很熟。”

“一般情况下,我买张站票或无票就上来,在车上直接补卧铺反而方便,列车上的乘务人员是轮岗制,空铺拿出来就搞创收,像我这个体户也不需要报销,他们最欢迎咱,嘿嘿!”

见萧建军很认真在听,他更来了劲,顺手拿起那合《中华》牌香烟晃了晃,“现在这世道,见面得先递上支好烟,讲上几句好听的,拍个马庇什么的,才会有人理睬你。”

望着这位给菜鸟摆谱起着劲的大叔,那张苦大仇深的脸上,呈现出得意之色,萧建军却在暗忖:

真没想到,公共关系学中的许多技巧,这位大叔无师自通,运用自如,得心应手,而且还当起了教师爷。

难怪有人评价,说江浙人的骨子里都长着生意经,比犹太人还会做生意,果然名不虚传。

他们就知道买包中华烟揣在身上,敢情不是他自己抽,是随时准备着专门用来攻关。

他们还明白,这列车上乘务人员的空铺位,专门给他们这些个体户准备的。

不开票或开小票就成了其中创收的窍门,各取所需。

没想到,重生后刚刚踏上社会没几个小时的萧建军,似乎重温了一堂生动的、社会实践课。

应该说是受益匪浅,让他这只搞营销的菜鸟,能把以前那些支离破碎的点点滴滴,都拾掇了起来。

“哎小伙子,看你斯斯文文年龄又不大,出门是做什么来着?”

中年男子放下烟盒,瞅着萧建军那张青春亮丽的嘴脸,开口说道。

途中没事,随便找个人搭讪,这是长期在外出差的供销人员,用来消磨时间的一种习惯方法。

反正说话吹牛皮,又不上税。

“噢,我今年可不小了,吃上二十一岁的饭啦,属于刚毕业分配,准备去工作单位!”

萧建军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这年龄问题,因为他的心理年龄已经超过了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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