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栖晚上发作过后,疲惫得很,是南覃把她送回青芜殿的。林鹿栖倒头就睡,直到翌日日上三竿才起。
出了青芜殿,她就看到了许镜洲。一旁的南覃解释道:“昨晚小姐有些古怪,奴婢愚钝,也不知该如何开解,今日去膳房刚巧碰上许大人,便请来看看小姐。”
许镜洲向林鹿栖招招手:“过来。睡得这么晚,已经巳时了。”
林鹿栖提不起精神,懒懒地问道:“你是来抓我去学宫的吗?”
许镜洲揉了揉她的脑袋:“学宫放假三天,你跑得忒快,这句话也没听到?”
林鹿栖诚实地道:“最后两个字没听到。”
许镜洲无奈一笑,牵了她的手向含元殿走去:“走,去看看梦大人给孟潜解封印吧。”
林鹿栖一挣:“不去。”
“吵架了?”许镜洲停下脚步看着她,一双含着星辰的眸子沉静而通透。
林鹿栖不吭声,神色淡淡。
许镜洲又问:“心情这么差?不去含元殿,你想干点什么呢?”
林鹿栖面不改色地道:“想杀人。”
许镜洲收了笑容道:“你这顽劣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
林鹿栖不悦:“杀了人就改!您老日理万机,还有空督着我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听过吗?”
许镜洲注视着林鹿栖清澈的眼睛道:“你本性并非如此,师父师娘身上都没有这样的戾气,这是你心思太过玲珑所致。多读些经书吧,对你有好处。”
林鹿栖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料到许镜洲会这样说。许镜洲自然了解她,知晓她平平静静的表象下蕴着暗怒,才会言语句句带刺。可她以为许镜洲会指责她的,至少也该冷个脸,可他没有。这个许拂尘啊,其实是最懂她的吧,最知道该怎样化解她的戾气。而她,偏偏就再生不起气来了。
许镜洲又牵起林鹿栖,向含元殿走去:“气怒源于在意。”
林鹿栖倔强道:“我不在意。”
许镜洲瞥她一眼,终于浮起笑意:“好了,没说你。我想去看看梦大人的仙术,还请大小姐陪我一回。”
许镜洲给了台阶下,林鹿栖这才“勉为其难”地跟着去了。一路上,秋高气爽,满目流金的景致,让林鹿栖的心情也好转了些许。
含元殿外,高照正在此守卫。见是许镜洲和林鹿栖,才放二人进去。
许镜洲问了高照一句:“师兄,就你一个人?”
高照道:“据说这解封印的过程十分凶险,我怕有失,方才容玠师弟也在,我让他去请二师弟和三师妹了。”
许镜洲点点头:“那就好。”
两人向林茴的密室走去,才走到密室外,许镜洲突然一把拉过林鹿栖,一道黑雾从她身边险险地擦了过去。
林鹿栖一惊,回头竟看到了一道黑袍的身影。
许镜洲当即出手,一道灵光砍了过去,想将那黑袍人阻回去。
黑袍人旋身一躲,却直直地扑了上来。
许镜洲手中白光一闪,多了一把他平时极少出鞘的遏风剑。
此人定是无声无息地放倒了高照,高照他们相隔不远,他却毫无察觉,可见此人本事不小,如今密室里有两大仙门之主,若是出了事,必将震动整个武林。无论如何,不能让他靠近!
许镜洲的剑极快,正待要刺上那人,那人却突然化成一团黑雾,又陡然出现在了许镜洲背后,直接去打那密室的门。
林鹿栖身无兵刃,赶紧出了一掌,打在那人身上。黑袍人掌风一歪,密室的门却还是被大力破开。
许镜洲眉峰紧蹙,心下大骇,遁形之术已被列为禁术,只有长乐山那样的阴损门派才会用!而此人能轻而易举闯到此地,又已将遁形练得炉火纯青,恐怕他就是……
然而这人始终使些五花八门的招式,又不欲与许镜洲正面交手,只是不断遁形,目标直指密室里的人。
密室被破,林茴大惊,立刻迎战,那人又欲遁形到内室,被林茴出手拦下。
林茴师徒二人与黑袍人交战,梦南柯显然受了干扰,林鹿栖赶紧跑过去护法。
黑袍人躲过林茴的仙术,再次遁形,突然出现在了离里面的三人一丈远的地方,飞快地挥出一道掌风,直冲梦南柯和孟潜而去。
梦南柯浑身的仙力俱已紊乱,此掌若中,顷刻毙命也有可能。
林鹿栖想也没想,扑上去挡,却只受了些余力被震了开去。
梦南柯在瞬息之间调息了仙力,出手化解了这一掌。黑袍人见此,立刻化作黑雾遁了。
梦南柯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脸色苍白,却到底没有受太重的伤。孟潜只觉得体内的一股仙气迅速流逝,不适感却立刻消退了,唯剩下了一夜煎熬的疲惫感。身体虽不再痛苦,孟潜却也知道前功尽弃,心中恼恨。
饶是梦南柯这样的得道仙人,也不禁气怒起来,但还是很快压住了怒气,遗憾地道:“可惜被贼子这一搅,前功尽弃,封印未能解开。所幸没有什么大伤亡。不过这人身份一定不简单,下此狠手,林茴老弟你可要小心了!”
林茴心有余悸:“此番是我疏忽了,南柯兄恐怕伤了元气,实在是对不住。”
梦南柯道:“我这点小伤也不要紧,回去调息一段时日便可。”
林茴点点头道:“那南柯兄快快回南柯山调息罢,只希望不会影响南柯兄飞升。”
二人都知在梦南柯即将飞升的节骨眼上,哪怕是小伤也影响很大。梦南柯也没再多客套,立刻就告辞回南柯山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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