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是林鹿栖身体开始明显变差的时候,告诉她起码能让她好受些吧。
林茴没有隐瞒地说完,林鹿栖往靠枕上一瘫,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
林茴觉得林鹿栖可能对成功率有些误会,纠结之下开口道:“栖儿,这种办法并不是万无一失的,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林鹿栖格外精神地道:“成不成功我不管,起码让我有了个念想嘛!再说到了最后关头,我反正就是两眼一闭,任由爹娘怎么整了,至于能不能再睁开眼,就看我的运气嘛!就算是失败或者时间上来不及,其实也没关系啦,自打拂尘开解过我之后,我好像也没什么害怕的了。”
林茴不由好奇:“镜洲他……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林鹿栖想起那日,就翘着嘴角道:“其实被我听进去的也就那么几句话。他说,退一万步讲,若我没挺过去,就抓紧再投胎到娘的肚子里,无非是这辈子的弟弟妹妹变成了哥哥姐姐,旁的一切又怎么会变?”
林茴:……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他知道林鹿栖聪慧,并不会盲目地相信别人,既然她愿意相信这套说辞,便是心中真正地想开了。一直忧心不已的林茴见女儿如此想得开,心情也就舒缓了几分,回含元殿的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不少。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林鹿栖时不时地托许镜洲和东方悟给她在学宫的几个朋友送各种稀罕的小东西。花弄影和甄奇便真以为林鹿栖又过上了四方游荡的潇洒生活,孟潜也基本信了。但他对林鹿栖的赠礼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那日被林鹿栖两次调戏之后,这些与花弄影和甄奇如出一辙的礼物就这样轻飘飘送到他手上,成了林鹿栖与他唯一的联系,可是林鹿栖就那样轻描淡写?当真一句话也没有留给他吗?哪怕仍是轻薄之言,又或是她良心发现的一句道歉,只要有句话,他都不至于这么耿耿于怀。
但是并没有,是以孟潜心中很是不舒服了一阵子。
许镜洲每回给三个少年送了礼物,都会留意一下他们的反应。孟潜一点儿喜色也无,反而有些郁闷的表现,落在他眼里就耐人寻味了。这天他散学后就去青芜殿找到了林鹿栖。
林鹿栖近来卧床的时间已经多于别的活动,不过心大的大小姐过得并不抑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倒是美滋滋。
许镜洲到青芜殿时正是晚饭时候,林鹿栖知道许镜洲必定找她有事,却没问他,而是先招呼他道:“拂尘,你来得正好!今儿我央了南覃姐姐好久,才让厨房给做了蟹酿橙,大约是今年最后的螃蟹了!我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分你一个!”
许镜洲笑着坐到她床边,看了眼托盘里几个氤氲着鲜香的金灿灿的橙子,也没有客气就拿了一个,林鹿栖给他递了筷子。
南覃见许镜洲来心也就安了安。若说小姐病中来青芜殿探望,能让她完完全全安心的人,只有许大人一个,哪怕是山主大人过来,小姐还指不定要发发脾气呢。
二人用餐毕,南覃收拾了碗筷,便退了出去。
许镜洲也不急,看了看林鹿栖床头扣着的书:“《食经》,难怪呢小鹿,竟然想起吃蟹来。”
林鹿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今年最后的吃蟹时节啦,过了就……”那笑容突然一滞,便慢慢淡了下去。是啊,今年的秋天过去了,还会有明年的秋天吗?她此前竟下意识地没有去想这件事,此时想起,本来闲适的心情又不舒服起来。
许镜洲看了眼黯淡下来的天幕,起身去将窗关严实了,语气佯作轻松地道:“小鹿,你比我想象的勇敢些,你从没逃避过这件事。那我也就直说了,其实成功的希望很大,毕竟要争的只是一个时间差……”他抿了唇,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宽慰林鹿栖,“会有人为你争得。”
林鹿栖甩了甩脑袋,将不好的情绪都驱逐出去,又换上一脸笑问许镜洲:“拂尘,这些日子,你在忙什么呐?来青芜殿都来得少了,其实我这儿每天都有好吃的呢。”
许镜洲笑了,一笑便如清风朗月一般和煦:“承蒙大小姐挂念,许某不胜荣幸。不过近来忙得很,此前闭关许久,出关后师父便交代了我许多事情做。今日我来也是为了——”
许镜洲只稍稍一顿,林鹿栖就抢了话:“你这个许黑心,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是带着目的来的,就不能为了看我而来看我嘛!”她语气虽哀怨,神情倒轻松,往靠枕上舒舒服服靠了靠,抬眸望向许镜洲,“让我猜猜,是为了……孟小呆吧?”
“嗯,不错。倒也不是他对我说了什么,但我总觉得他可能知道了什么,至少不像你另外两个没心没肺的朋友那样毫无察觉。”许镜洲沉吟道,“他每次接下你的礼物,那种表情都不是高兴,而是说不出的别扭。”
林鹿栖扑哧一笑,立刻来了劲儿:“不别扭才怪呢!你不知道我当时用了什么法子把他赶走的!我那天——”想了想怕挨许镜洲的教训,她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一双杏眸娇俏明丽,“秘密,嘿嘿,那是秘密!”
许镜洲早就从南覃几人那里听说了一些,心中觉得好笑,但也装作不知道的模样,继续说孟潜:“小鹿,你是真的打算,瞒着孟潜吗?他并不傻,还挺聪慧的,你就有把握一直瞒着?”
林鹿栖坦率地道:“并没有啊。但如果他很厌恶我,对我避之不及,也就不会留神打听我了吧?他还是那样乖的性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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