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布鲁斯写了一会托马斯给他布置的作业，在将近九点的时候敲响了洛特凯亚的房门。

“早上好，布鲁斯。”洛特凯亚坐在床上，手指将一本硬皮书合上，微笑着看着他：“昨晚睡得好吗？”

他一提这个，就让布鲁斯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在他床上睡着的事实，脸上顿时不自在了起来：“……嗯，还行。”

洛特凯亚很给面子的没有戳穿他害羞的事实，问：“今天想听什么？”

布鲁斯摇了摇头。

“还没想好？那我们来聊聊天吧。”洛特凯亚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铺，示意布鲁斯坐上来。他半揽着布鲁斯，给两人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道：“你看起来有话要问我？”

布鲁斯侧躺在他的臂窝里，仰着脸看他：“你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吗？”

洛特凯亚说：“早晨阿福有把报纸和早餐一起送给我。”

“那你也看见今天的头条了？”

“看了。”洛特凯亚笑了笑，不甚在意的说：“我只觉得报纸写的有些言过其实。”

“你不赞同报纸里写的那些话？你不觉得‘神秘人’是哥谭市的希望？”

“我不觉得，布鲁斯。”洛特凯亚缓慢的道：“他或许是哥谭冲破黑暗的第一声枪炮，但他不会是哥谭的‘希望’，他绝不会是。”

“那你觉得希望是谁呢？”布鲁斯问。

“我不知道。”洛特凯亚看着布鲁斯笑了：“他也许会出现，也许不会。”

“好吧。”布鲁斯知道洛特凯亚的话里一定有什么深意，但是他还听不懂：“其实我也不太同意报纸上说的。”

“哦。”洛特凯亚一挑眉。

“不要那样看我，洛特凯亚，我也有我自己的思考。”布鲁斯瞪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努力的用他能掌握和理解的词语说道：“我觉得，虽然他不是哥谭的‘希望’，但他一定是哥谭的英雄。他挑战了某些人——我说不出来，反正他挑战了大家都不敢挑战的权威，那他就是哥谭的英雄。”

“……”

“你为什么不说话？”布鲁斯抬起头，惊讶地发现洛特凯亚脸上露出了一种类似难以置信和受宠若惊混杂的表情：“你怎么了？”

“呃……咳，没什么，我是说，我没想到你理解的还挺有深度的。”洛特凯亚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你在骗我。”布鲁斯才不信他这一套，一针见血的指出：“你肯定在想别的。”

“哦，拜托，布鲁斯。”洛特凯亚忍不住扶额：“你现在才七岁，你怎么能——你怎么现在就这么敏锐？”

“你表现的挺明显。”布鲁斯知道这是个表扬，表情有点得意：“所以你在想什么？”

“放过我吧。”洛特凯亚举起一只手表示投降：“我现在不想说这个。”

“好吧。”布鲁斯看在他实在头疼的份上放过了他：“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别的事情要说。我的，呃，我的朋友过几天要和他父亲一起来拜访我们家，她叫扎塔娜，你可能没听过她的名字。”

洛特凯亚的脸色有点僵。

是的，洛特凯亚的确不应该听说这个名字，但是作为厄贝里斯特，天啊，他可对这位未来正联的魔法师熟的不能再熟了。

布鲁斯没发觉他的异样，继续说：“——但你一定听说过她的父亲，格瓦尼·约翰·扎塔拉。”

“他是位非常有名的魔术师，”也是位很厉害的魔法师，甚至最后戴上了命运头盔，洛特凯亚想：“我没想到你居然认识他。”

“主要是我爸爸认识他。”布鲁斯说：“虽然他不告诉我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不过我觉得那一定非常有意思。”

“我也这么觉得。”洛特凯亚温柔的说：“所以呢，你总不能是专门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才来的吧？”

“为什么不能？”布鲁斯反问：“我想把我的朋友介绍给另一个朋友，这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

……哦，直球。

洛特凯亚有点不自在的想，耳尖稍稍发红，他没想到布鲁斯现在居然会打直球。

这话可真是……嗯哼，还挺让人感动的，尤其对他来说。

“哦，好吧，布鲁斯。”洛特凯亚低低的笑起来，伸手把他抱进怀里，下巴靠在他的头顶上：“你现在可真是个小天使。”

“嘿！”布鲁斯忽然被除父母和阿福以外的人抱进怀里，细嫩的，淡奶油似的脸颊变得通红，他有些不自在的推了推他，然后就不动了。

布鲁斯看不见洛特凯亚的表情，但敏锐的发觉洛特凯亚现在的心情和他表现出来的不太一样。他不是说他不高兴，而是这高兴里，似乎还掺杂了一点别的，他说不清楚的东西。

布鲁斯想了想，抱紧了洛特凯亚，并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

布鲁斯走后，洛特凯亚躺在床上，又心潮澎湃了老半天，这才思考起正经事来。

如果布鲁斯没有说出那番话，洛特凯亚原本是想找理由避开这次见面的。就算扎塔娜现在只是个和布鲁斯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恐怕对魔法技巧的学习才刚刚起步，可她的父亲扎塔拉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大魔法师了。洛特凯亚并不惧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