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之前出力搜集的那套十二花神杯,可是国宝级别。
曲知农匆忙扫了一眼,虽然看不太清楚,还是本能道:
“这瓷杯身上的纹路很眼熟,如果是人称‘鳝血’的金丝铁线纹的话,就属于五大名窑中的哥窑瓷器,那确是十分……”
砰!
任平又是随手一砸,看起来就跟摔炮仗似的,气定神闲。
摔完后,取出第三件,也是熟练地先举起,然后信手一挥。
这次众人甚至没看清那是件什么东西,曲知农自然也来不及开口,就见地上又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碎瓷片。
这三件东西的粉身碎骨只在一瞬间,等三记响声过后,众人都有些麻木了,神情如同痴呆,只有心中震动丝毫不减。
心想任平这是疯了,还是见尤正兴摔了三件,把自己看上瘾了,想要复制一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尤正兴,只见他冷眼盯着任平,哼了一声:
“怎么?输不起吗?”
“怎么会,我这不是认输了?”
任平淡淡一笑。
尤正兴不知他话里什么意思,皱眉不语。
一旁的曲知农却大概猜到他的用意,不过也不确定,当下定定神:
“任总也太性急了些,就算比不过大雅斋瓷,让我们大伙儿开开眼界也是好的,或许,你眼力奇高,也未必就如我们所说一定会输。”
“曲会长不必谦虚,诸位的眼力我还是信得过的,而且,这几件东西都是赝品而已。”
“什么?赝品?”众人一愣。
“当然,否则我怎么可能在两个小时内就淘到这么多东西?”
任平微微一笑。
众人都茫茫然如在云间,许久后才恍然大悟:
是啊,只短短两个小时,怎么可能淘到十件宝贝,捡十个漏!
别说两个小时了,寻常人逛两天,两个月,也未必能捡漏一次,不被人坑蒙拐骗就算好的。
只因刚刚任平淘来的一件仿生瓷,一件诸葛碗,都是货真价实的捡漏,而且十分不凡,众人便也自然而然地以为其他几件东西也都是珍品。
实则,他眼力再高,终究也不是神仙,况且天工街就这么大,又哪有这么多漏给他捡的?
“这居然是赝品,那……”
震惊之余,有的商户便想说,既然是赝品,是不是违反了规则。
但转念一想,刚才任平只说比较瓷器的价值,没说一定是古玩,如果尤正兴的工艺瓷不算违规,假的古玩自然也不算。
更有人往深一步想,任平早知自己不可能淘到十件珍品,却偏偏把赌局设定为双方各十件瓷器,就是说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输几局的。
一开始把那两件珍品摆上来,无外乎是为了误导尤正兴,给他造成紧张的假象,输了三轮后就急急忙忙把压箱底的大雅斋瓷都摆上来。
实则,一样是输,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尤正兴摔的那三件虽然也有工艺瓷和被人蒙骗买来的假货,但价钱实实在在摆在那里,加起来有四百多万!
任平呢,三件刚淘来的赝品,一共花费有几百块吗?
“原来我们才都是自以为是的傻子,以为人家做这个赌局是处于绝对劣势,其实是各有利弊罢了,”
“是啊,至少从目前来看,人家是一点儿没输,还白嫖了四百多万,后面的局势也还不一定呢,这可真是,哈哈!”
摇头对视间,天工街众商户心中都是一样的想法,被任平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远处的平儿也是张大嘴许久合不拢:
“这人也太狡猾了!看起来自己吃亏,其实是给旁人下了老大个套!”
“这叫狡猾?”
“难道不是?”
“当然,规则是事先说清楚的,又没骗你,怎么能算狡猾?”
混血美女一边解释着,一边眼神中毫不掩饰地绽放出异彩:
“这叫博弈,比阴险做局什么的可厉害多了,你看不出便罢,看出了也是心甘情愿,因为人家这赌局的规则本就是双方各有利弊,输了只能怪自己。”
平儿听得不以为然,瘪瘪嘴道:“我看他下的套不止套住那个雍容斋老板,还有一人。”
“谁?”
“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