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四很高兴地走在路上,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腰上的包里沉甸甸的,那是他刚刚赢来的银钱。走起路来听到包里面传来金属摩擦的响声,让他感到极为舒适。
“浪儿里个浪诶,我亲你诶……侬不晓哟…不论这风和雨哟……”
他嘴里吊着一根狗尾巴草,唱着当地的小调,双手放在脑后,一身粗布衣服洗的相当干净,走路也没有了生意人的急躁和赶时间,得了如此多的银钱,还做什么生意?
青石板的路坑坑洼洼,一脚下去能溅出相当多的水花。远处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向江老四的巷子走来,那两个身影江老四可熟悉的很,他招手对着那两个身影喊道:“喂,李哥!阿晓!这里咯!”
李轩见他腰上挎着个大包,挤着眼睛笑道:“哟,江老四,看起来赚了不少钱啊!”
江老四打了个哈哈,连连摆手道:“没有的事,赚了点小钱,能叫赚了不少么?”
阿晓见他们聊的正欢,就蹲在一边没有打断他们讲话。
聊了一会,李轩问道“你今天时间挺充裕啊,江老弟怎么,赚了钱连生意都不做了?这么悠闲?”
“哪有!我这不来找阿晓了么?我们还等着去河西收瓜呢!你说是吧阿晓!”江老四对阿晓说道。
“对对!我还没有去过呢!”阿晓点了点头。
“那我得先给你提个醒。”李轩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我才从码头那边过来,今年的水涨的很大了,别说老哥没有提醒你,能别去就最好别去。”说完,还用手颠了颠江老四的钱袋,从里面掏出了一粒碎银,笑着道:
“那就这样了,我也去玩两手,江老四你不仗义啊,连点分红都不给我,到时候别怪老哥我去福喜街取经不带上你。”
江老四脸颊上的肉颤了颤,看了看阿晓,用手挡着嘴前,小声说道:“上次你不也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取经么!那些慈悲的女菩萨,不都和你一块去讨论经书去了?还有哪个留给了我?”
李轩“嘿嘿”的笑了几声,说道:“下次,下次一定挑几个漂亮的小菩萨!”然后就一溜烟向陈家方向跑了。
江老四看着李轩远去的身影,暗骂了一声:“死心眼的,家里这么有钱还吃我的红,忒的心黑!”
阿晓听他们两个说话云里雾里,问道:“江叔叔,什么叫‘取经’啊?还有,我记得我们这里是没有庙的,哪来的女菩萨?是在你们说的是福喜街吗?”
阿晓没有去过福喜街,听大人们的语气那里似乎是个神秘的地方。
江老四脸色有些不太好,两只手搓了搓阿晓的脸,小声却又严肃:“没有女菩萨,哪来的女菩萨?我和你轩叔叔在讨论去寺庙拜佛的事情呢,你小孩子不懂,别乱说。”
阿晓听话的点了点头。
江老四重新扬起了他高傲的头颅,拉上阿晓的小手,大手一挥:“走着!今天江叔就带你去见见世面!”
……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溪河,倒是有些合适。
平时高处水面一丈多的老码头,已经被汹涌的河水淹没,只留着还系在码头上面的船浮在水面上。远处的河水在河道中翻腾,上游的来水依旧汹涌,带来巨量的水和泥沙,原本清澈的河水已经变成了浊黄色。
江老四看了看自己那离岸边快三丈的小船,一直笑着的脸僵硬了起来。
“江叔叔,今天我们还去河西吗?”阿晓问道。
江老四苦笑一声,道:“这么大的水,船都不敢开啊,怪不得轩哥这样说。”说完他看向阿晓,试问道:“要不然我们今天回去?等水势退了再去?”
阿晓有些遗憾,有些落寞地转身离去。
阿晓没有出来过这么远的地方几次。
他自小在家里被老道士和江老四的帮衬下养大,当他可以自己料理自己的事情后,老道士便不在带着他出摊。
他一个人不敢去很远的地方,也不敢去人少的地方,在河边玩的时候,苏颉常常说他胆子小,连水都不敢下。但其实阿晓的胆子并不小,他从小胆子就大。
因为老道士原来说过自己要是不见了他会很伤心。
阿晓很喜欢爷爷,不想要爷爷伤心,才管他们怎么说呢。
于是乎这个还很稚嫩的孩童,就很听话的会自己吃饭看书了——书是老道士从别的旧书铺是淘来的,应该是学堂学生所变卖的识字读本。他每天的生活便是在家里读书,用一根段木枯枝在地上照着书上的字写着。要是苏颉在家的时候还可以去邻居家玩耍,但是后来苏颉去上学堂了以后就留下了他一个人。
所以当阿晓听见自己可以出来的时候很高兴。
江老四看着阿晓的小小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点子。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把抱住阿晓,丝毫不顾阿晓的叫唤,将那小身板直接扛到肩上,大笑一声:“走!江叔叔今天带你去茶馆听说书的!今天,咱们不差钱!”
早上的茶馆内相比于傍晚有些冷清。
现在这个点来茶馆内坐着的都是些吃早茶的客人,早上的早茶一份需要六枚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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