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邑城这个地方，决不会被强行破除地势，因为老道士很相信远在阁山的阿晓，正如他当年相信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一样。

……

岩石还散发着余温的小山洞内，阿晓盘坐在石桌之上，感受着附近的天地元气，虽然他不能调动自己秘境之中庞大的元气，但储存在筋脉内的小部分元气，还是能使用一番的。

石洞里面有着一条小暗河流出，阿晓并没有在意这些小小的河流，因为在他的水壶里面，水资源还有很多，该担心的应该是那三个活宝，不过好像已经见到他们收集水源了。

夜晚就如此地蓦然降临，阿晓的心神再度沉浸在与岁寒的交谈之中，再过去的很多个夜晚，他都是在岁寒这里学到了许多的知识与生存技能，最主要的是他学到了修士的生存方式，已经天下各大派的微妙关系。

陈宝庆几人倒是还没有睡觉，得到了阿晓的明镜光芒照亮的三个人依旧在那里玩着一些小玩意，时不时还发出一些欢快的声音，几人也过来问过阿晓，但都被阿晓拒绝，他不怎么乐意和众人待在一起。

见到阿晓不怎么乐意过来一起玩，三人也就不在搭理这个沉默的大佬，只有陈宝庆还时不时看向阿晓，叹几口气，心里想道：要是个女人该有多好!

夜幕降临，阁山幽蓝幽蓝的天空中点缀着无数的小明星，它们簇拥着中央的太阴，一眨一眨的，仿佛邀请太阴女神到广阔的天地去邀游。皎洁的太阴像一位银色的公主，在深蓝色的官道之上潜行中，周身是亮堂堂的护卫。

阿晓有些睡不着，又觉得山洞里面有些燥热，于是跑出来看着天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知不觉，阿晓望着天上的明月，将这首词给念了出来。

词人早已经作古多年，连陈迹都不可考，但这首诗算表达的感情却是无可比拟的，幽幽天下，浩荡神州，有着各种各样的人，有人喜欢自己的姑娘在望月感慨，有人在因为修炼不得存进而望月悲叹，但是对于阿晓这种人来说，他此时最想的还是自己的父母。

也许他的父母，在这个夜晚也会望着月亮，想着多年前丢弃的自己吧？

虫鸣的声音从洞穴外部的草丛响起，再仔细地一听，青蛙在那湿地草丛中里纵情地歌唱，小虫儿在灌木中地呼唤伙伴，就连蚯蚓钻在地底下与自己的家人一起生活。那草丛中的蛐蛐，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弹琴。歌声啊阵阵，琴声啊悠悠，莫不是在呼唤它那离去的爹娘。

初秋阁山夜晚的微风，似乎可以透过人皮肤上细小的毛孔，钻入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样的季节、这样的状态、这样的人，似乎又缺少了些精气神。一个人静静的等待着深秋的到来。

此时的少年不是那个可以屠戮一整个狼群的无情杀手，而只是一个孤独的孩子。

“梵烟……苏颉……”阿晓伸出双手，想要握住天上的圆月，手臂却最终放了下来。

又是过了不知道多久，月亮被云层遮住，月华不在洒落人间，阁山上似乎又变回了那个邪气索然的试炼场地。

月光不变，但人会变。这已经不是中秋那年的月亮，如今的自己，得靠真正的力量，才能获得认可，才能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一切!

“但愿你知道，修为的成长，是自我相背的代价。”岁寒的声音从脑中响起，似乎是在提醒什么。

阿晓沉默了一会，随后站起来，随意从路旁边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我想要的东西，就凭我现在的样子是得不到的，也许以后我会变得令我自己都很厌恶，但是我不后悔，达到了目的，我不反对使用一些别的手段。”

如果是儒道修士听到了阿晓的这番言语，定会大吃一惊，这可是入魔的前兆!

但是岁寒并没有说什么，他的声音依旧从脑海中响起：“天下的道，殊途同归，你将来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进行，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一切都是安好。”

“嗯。”阿晓点点头，转身回到那个山洞，走到洞口，发觉明镜的光芒已经弱了下来，三个活宝也玩累了，正在呼呼大睡，康阁把手甚至搭在赵参的头上，陈宝庆则一只腿已经伸到了康阁的肚子上。

阿晓回到自己的位置，也开始休息。

梦里不知身是客，所以阿晓不让自己在夜深人静时睡去，因为怕梦醒来会伤感。夜里突然的醒来，他总是独坐一隅，一个人低吟，静静地想着一些事情，梦境倒成了我思念的方向，有的时候少年恳求窗外的流云将他的写意带去给那远方的父母，但流云又怎么会如他所愿？

“少年人，愿你梦随心动，心随梦求。喜欢夜里无法替代的宁静，一个人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用部的记忆去想自己的事情。”岁寒在他的体内感受到了专属于一个人的孤独。

他从来都不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