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从老家回来后,丁宣上学的事儿就成了老妈心里的头一等大事。
什么户口学籍这个那个学校的,她隔三岔五就跟老爸念叨,还出了好几趟门,去丁宣以前的老家,有一回把丁宣也带回去两天,连萧差点儿以为要把丁宣给送走,跟老爸确认了半天。
连萧听不明白那些,也不爱听,他觉得丁宣上托儿所就挺好的,虽然每天要去接他很烦。
但是丁宣那个头,那不说话也不看人的劲儿,实在是怎么看都不像个二年级的学生。
一直到儿童节都过完了,连萧又要面临期末考试了,有一天老爸老妈跑了一周末回到家,老妈才终于喜笑颜开地一拍巴掌:“好了,九月份一开学,我们宣宣也要上学了!”
“你惨了丁宣,”连萧在餐桌前来回嘎悠着凳子,下巴垫桌上看小人书,头也不回地喊,“你也要写作业考试挨巴掌了。”
“你当宣宣跟你一样!”老妈去换了鞋过来,抬手抽了连萧一后脖子,“你能不能写作业啊,马上就期末了我跟你说,再开学你就四年级了,我看你考个大鸭蛋回来怎么给宣宣当榜样。”
连萧可以厚脸皮,但是他很要面子,尤其是在丁宣面前。
老妈这句“榜样”一出来,他只好叹口气,赖赖唧唧地把小人书扔旁边,把稀巴烂的作业本拽过来摊开。
丁宣正牵着他的鸭子看电视,鸭子“呱呱”地冲老爸老妈溜达过来,他也跟着悄没声儿地过来转了一圈。
年前捡来的小黄鸭长得飞快,已经变成大白鸭了,到了儿也不清楚当时究竟是谁扔在那儿的。
连萧嫌它长大不可爱了,还老乱叫乱拉。丁宣不嫌,仍然当个宝贝一样,刚捡来的时候连摸都不敢摸,现在天天只要在家他就老想把鸭子抱怀里不撒手。
被鸭嘴叨了两次以后,老爸给他捻了根棉绳,一头栓在鸭脚上,另一头还接了个把手,方便丁宣拉着。
丁宣也不跟其他小孩牵猫牵狗似的,硬拽着大白鸭跑。
他从来不使劲儿,就攥着绳跟在鸭子屁股后头晃,根本就不是他遛鸭子,是鸭子遛他。
“我又不是傻子,还能考个大鸭蛋。”连萧撩欠儿地蹬了一下鸭屁股,“丁宣上几年级啊妈,跟我一个学校吗?”
“宣宣从一年级开始。”老妈又在丁宣脑袋上揉了揉,“当然一个学校,以后不仅放学,上学你也得带着宣宣一起走。”
连萧对这个任命真是毫不意外,连郁闷都郁不起来了。
“他都不说话,上课能回答问题吗。”他把脑袋垫在胳膊上又看看丁宣,撕下一张作业纸冲丁宣招手,“丁宣,来,教你写字。”
“就拖吧。”老爸从旁边过去,给了连萧一个脑瓜嘣儿,“只要不写作业让你干什么都行。”
丁宣攥着牵鸭绳过来,半道还被绊了一下。
他只要到了连萧身边,第一件事就是攥他的手,连萧把手抽出来,往他手里塞一根铅笔头。
丁宣攥着笔看看,又看看纸,连萧无奈地拖着嗓子叹气,给他在开头两行分别写好一个“丁”和一个“宣”,又把纸朝他推了推:“写吧。”
丁宣不会自己写字,就像他几乎不会主动说话一样。
在托儿所学写字的时候,都得兰姨给他在田字格上用红钢笔打好小样,他才能一个个对着写。
“你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吧?”连萧指着自己那两个狗刨一样的大字,“这是你名字,丁,宣。以后你上学的书还有作业本,只要是你的东西,都得写名字”
丁宣写字跟他用勺子似的,又慢又不顺,像是攥着别人的手使劲,注意力还不集中,每次写不了两个字他就东看西看地想撂笔,这点跟连萧如同亲兄弟似的。
分别写了个“丁”字和“宣”字,他转转眼珠看了眼瞎溜达的鸭子,轻声嘟囔了句:“连萧。”
“啊?”连萧刚算了两道数学题,被喊一声立马就转过来,“你要学写我名字吗?我名字特别难写。”
一边说难写,他一边把纸拽过来,分别给丁宣重起了两行“连”字和“萧”字。
“这就是我名儿。”他杵着脸看丁宣,“你写写,我看着。”
丁宣瞅着那两个字,忽闪忽闪地望一会儿,开始歪歪扭扭地跟着描。
他写连萧的名字好像比写其他的字更有耐心,连着写了三五遍都没停。
连萧看一会儿都看得不好意思了,只好扒拉扒拉自己的作业,也拿出点儿用功的样子来。
连萧的性子挺烦人的,他们班主任杨白劳跟老妈告他状的时候就老说他,明明挺聪明一颗脑袋瓜,稍微耐心点儿学东西都飞快,就是屁股长草,天天坐不住。
老妈为了他不爱写作业的毛病没少揍他,连萧就没被揍过来过。
没想到今天跟丁宣一块写字,竟然不知不觉进状态了,连着算了一页半的题,直到胳膊被杵着丁宣的手,他才回过神“嗯?”一声。
“你干嘛呢?”刚看一眼,连萧就有点儿傻眼了。
他撕给丁宣的那张作业纸竟然都要被写满了,大大小小歪七扭八的,是“连”字跟“萧”字。
可能是觉得没地方落笔,他都写到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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