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妈妈带着女儿换过来,连萧才回神。丁宣还在叫,他立马跟着老爸一块过去,挤在两个大人的座位之间,去攥丁宣的手。
连萧完是懵的,看他老爸老妈都有所行动,本能觉得自己也得做点什么。
但是除了按照丁宣的习惯去握他的手,他也想不到能怎么做。
老妈倒是看起来毫不吃惊,上回丁宣在厕所旁边蹲墙角她就很果断,这回也一样。
她根本不问丁宣怎么了这些话,也不管丁宣怎么挣动乱拱,只是死死地把他抱着,摁着丁宣的后脑勺,强制性地让丁宣把脸埋在她胸口。
“没事儿了,宣宣,”直到丁宣稍微不那么吓人,她才凑在丁宣耳朵边轻声说,“叔叔阿姨都在呢,哥哥也在呢。”
连萧的手大概是被丁宣当成自己的一部分了,抠得死紧。
他又小又瘦,晚上睡觉把棉衣一脱像根豆芽菜,被连萧推一下都能晃个跟头,抽风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疼倒是不怎么疼,连萧就是能通过手心的力道感觉到,他在释放自己的力。
等丁宣终于被安抚下来,不再又叫又拱,缩在老妈怀里埋着脸睡过去,连萧听见老妈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看看自己手掌心里被丁宣抠出来的几枚月牙印儿,再垂下胳膊转脸看看老爸,老爸坐在外侧什么也没说,嘴角始终微微抿着。
“妈。”连萧干脆也不回他座位上了,就跟老爸老妈挤在一块儿,瞅着丁宣的脑袋小声问老妈,“丁宣怎么了?”
老妈一下下摸着丁宣的后脑勺,眼角微微垂下的线条显得心事重重。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回答:“他害怕。”
连萧爷爷家跟姥姥家离得不远,都在一个庄子里,前后村,溜达着就能到。
以前回老家,老爸老妈都会先去姥姥家坐一会儿,然后去奶奶家过年,过完年再去姥姥家住住。
可是这回不一样。
老妈虽然在电话里跟连萧姥姥姥爷说过丁宣的事,真抱着个陌生孩子回到老家,怎么也不能是个三言两语能交代明白的状况。
丁宣的状况也没法交代,连萧感觉自己完摸不透他的脑回路。
在车上抽冷子闹了那一通之后,后半截路他一直很安稳。
连萧原本害怕丁宣到了姥姥家,见到一大家子人陌生人又要害怕,结果他也没再表现出要发癫的模样。
他就只是发愣,整个人紧绷绷的,比连萧每次去托儿所接他的时候都紧张。
别人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一双黑眼睛飘忽忽地东转西转,谁都不看,光是死死贴着连萧,仿佛跟连萧是一对连体婴,把自己的手黏在连萧手里不松开。
“哟,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姥姥跟老姨一见到丁宣就夸。
漂亮小孩没有大人不喜欢,尤其是既漂亮又乖巧的。
“这看着也没你说的那样……”连萧听见老姨碰碰老妈的胳膊,跟她说悄悄话。
“连萧,带弟弟出去玩。”老妈先瞅了眼丁宣,打发连萧把他带出去,一屋子大人才磕着瓜子闷声说话。
连萧原本冲进姥姥家的院子就准备好好野一通了,谁能想到丁宣比在家里还要离不开他。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牵着丁宣走到院子里。
小孩子是种很神奇的生物,他们也有小圈子跟“歧视链”——尽管都差不了几岁,可是到了一定年龄,大一点儿的小孩就是会默认不愿意带小弟小妹们一块儿玩。
但凡屁股后头缀个尾巴,不管玩什么都会拖后腿,还有点儿不好形容发的跌份儿。
以前回老家,连萧最能玩到一块的是大舅家的生生哥。
大舅家就在镇上住,生生哥几乎就算是在乡下长大的,什么上树掏鸟挖沟掏洞的,在村里闭着眼都能跑,他俩凑到一块,就是姥姥家所有小孩里的孩子王。
生生哥昨天晚上就跟大舅舅妈回来了,也一直在念叨他。
可是现在俩人被几个萝卜丁围着,连萧还牵着丁宣,老妈交代了半天不许带宣宣出去瞎跑,俩人在院子里杵了半天,竟然不知道干点儿什么好。
“丁宣,你看不看羊?”连萧牵着丁宣在院子里溜达半圈,见他只知道勾着脑袋瞅地上瞎溜达的几只母鸡,突然灵光一闪。
丁宣不说话,拳头塞在连萧手里,视线就标在鸡身上。
一只秃尾巴母鸡“咯咯咯”地啄到他脚前,他又缩着膀子直朝连萧身后藏。
“他不会说话啊?”生生哥故意朝丁宣跟前杵,几个小弟小妹也围过来,跟着一块看丁宣。
“会说话。”连萧虽然要被丁宣烦死了,但是更烦别人研究丁宣。
他胳膊一抬就把生生他们挡开,带丁宣去看羊。
姥姥家的大羊正好生了小羊,连萧跟生生看着小羊羔都觉得稀罕,几个更小的就别提了,轮流抱着小羊不舍得撒手。
除了丁宣。
丁宣看见小羊羔的目光,就跟那天第一次看见他的小黄鸭一样,直直盯着看,眼珠都不错一下,但就是不碰。
生生哥把小羊往他怀里抱,他躲得几乎要一屁股扥地上。
“你摸一下。”连萧也想抱抱小羊,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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