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欣慰于终于有了志同道合的“书友”,但今天,胡灵予想自己可能要让他们失望了。
大病初愈,元气还没恢复,想现在就回到舌战群儒、以一敌五的巅峰状态,属实有点吃力。
再者,他很介意之前的“恶意”。
像被一条毒蛇爬过后背,冰凉阴冷挥之不去。
就在这间教室里。
就在围坐一圈的同学中。
胡灵予暗中观察,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一张张脸,都是熟悉的,可从无深交的他们又是那么陌生。
第一个分享的同学已经接近尾声,字字泣血。
“……这就是花栗鼠哀歌,一部心碎绝望的自传,一首肝肠寸断的哀歌。”
胡灵予程都没把心放在聆听上,可那些分享叙述仿佛挑衅般,一句接一句钻进他的耳朵。
胡灵予不听不听,还听了一肚子气,只得提醒自己,今天不要冒头,有更重要的情况要侦查,经历雨夜袭击后,他现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胡灵予举手了”旁边的二年级同学声音洪亮,难掩兴奋。
胡灵予错愕抬起头,看向自己已经举到空中的狐爪。
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我觉得作者太悲观了,”手还没放,小嘴已经开始叭叭,“当然作为自传,我对作者的情感表达充分尊重,乐观也好,悲观也罢,都是个人原则,但他不能推己及人,自己悲观,就要我们跟他一起哭。”
分享的三年级学姐不同意:“作者什么时候要我们和他一起哭了?”
“他是没要,但你要了,”胡灵予眨眨无辜的眼,“你刚说的,如果我们不能体会作者心情,就代表我们冷漠,我们麻木,我们深陷科属困境而不自知,就像温水里的青蛙。”
学姐:“难道不是吗?”
胡灵予:“你道德绑架我。”
学姐:“……”
“下一个。”代亦然毫无起伏的语调,打断争论,继续流程。
胡灵予麻木不麻木,不好讲,反正代会长已经习以为常,放弃挣扎了。
第二位学长登场,手里拿着他今天分享的大作不屈弱势科属的觉醒。
胡灵予叹口气,怎么办,光一个书名他就想拍案而起了。
他算明白了,辩论这种事儿,不是看你自己状态好不好,元气满不满,身体扛不扛得住。自身能激发多少战斗力,反方取决于辩友有多气人。
“……所以说,我们作为弱势科属,只有觉醒了不屈的精神,才能在这个群强环伺的恶劣世界里存活下去。”
胡灵予认命举手,不等别人点名,直接发表提问:“学长,我就一个问题,不屈这种精神是有科属专利吗?”
三年级学长愣住,半天没懂。
胡灵予只得说得再明白点:“强势科属就不能拥有不屈的精神吗?”
学长想也不想:“他们是既得利益者,这个社会的宠儿,有什么可不屈的?”
“非也,”胡灵予摇头晃脑,一瞬间仿佛红腹锦鸡莫学长附身,颇有古风,“强弱是相对的,譬如狼科,之于我们是强势科属,但之于熊科、象科,甚至狮科、虎科,他都不占上风,面对这些科属,他当然也要不屈……”
“我们不能把某种精神只给某类科属,积极而美好的精神是属于世界的。学长,格局小了。”
三年级学长脸一阵红一阵白,胸膛起伏,看起来不想打开格局,只想打飞狐狸。
就在这时,那股恶意又来了。
像一团汹涌的黑雾,顷刻将人的灵魂吞没,窒息。
胡灵予僵在那里,维持着和学长争论的姿势,并不是他想继续吵,只是异样感强烈到身体在这个瞬间,几乎不听使唤。
他急切搜寻,像被天敌捕猎的狐狸在求生欲下飞速疯跑。
然后,他看见了一双幽暗的眼睛。
那双眼睛也在看他。
遮住窗帘的教室,像浮动在半空的两朵鬼火。
狐獴,肖阔。
肖副会长好像比社团活动刚开始时,喘得更厉害了,似乎还伴随着出汗,眼镜已经蒙上一层浅雾,却挡不住他死死盯过来的视线。
胡灵予头皮发麻,伤口似乎又在疼了。
“砰”
紧闭的教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推门者没控制住力道,开启的门板打到了旁边墙壁。
胡灵予心脏猛地一颤。
其他人也被巨响吓了一跳,纷纷看向门口。
只见几个气质冷峻的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平时很少露面的社团指导老师。
“他就是。”老师往代亦然的方向指了指,像是在帮几个男人认人。
带队的男人只随意点下头,便向着围成一圈的同学们走过来,显然很清楚自己要找的是谁。
代亦然茫然瞪大眼睛,神情紧张。
男人却最终停在了他身旁的肖阔面前:“肖阔,我们是兽控局行动队的,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又是肖阔!
胡灵予瞳孔骤然一缩,那晚冲撞留下的面积不大淤痕,唯命是从的副会长,被攻击的会长,直白的恶意……连上了。
等等,如果是肖阔,那田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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