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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条不紊地撤退。那些面孔有一张算一张,胡灵予都记得,在行动卷宗里挂了号的,可他们在路祈面前,乖得像小白鼠,如果不是看见了海面上的接应船,胡灵予真要以为路祈是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了。

“路大队长,你带了一个尾巴。”

背后传来戏谑的声音。

胡灵予一惊,猛然回头。

一个皮肤白到发青的男人,连嘴唇都是白的,眼里若隐若现的红血丝是他脸上唯一的血色,头发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修剪,几乎要遮住眼睛。

但最醒目的,还是他那一双兔子耳朵,像偷戴了兔女郎的发箍,滑稽又诡异的萌感。

兔科,半兽化者。

胡灵予向后退,逃生本能驱使他迅速兽化成狐,只是目光仍投在路祈身上,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路祈波澜不惊地看过来,还是那双笑眼,温柔得像月光下无声铺开的泉水:“小狗狗,不是让你别乱跑么。”

那语气仿佛在嗔怪不懂事的孩子,带着亲切的宠溺,却让胡灵予冷到骨子里。

东方既白,一只狐狸被人从礁石峭壁上丢下,坠入深海。

兔子男吹掉手上的狐狸毛,一脸不舍:“怪可爱的,浪费了。”

……

华北第四兽化觉醒大学的校医院,堪称校最忙碌的地方。荷尔蒙躁动的兽化学子们,总有各种各样的惹祸本事,飞翔摔伤、跑快撞伤、跳跃拉伤这些是最基本的,马蹄踹伤、鹿角顶伤、犬科咬伤、猫科抓伤这些也是日常操作,至于打着打着球就集体兽化把球场变成兽群干架,校医们表示每周不来个三五回都觉得工作不饱满。

今天亦然,输液的、包扎的、嘤嘤嘤喊疼的把床位座位都挤满了,比动物开会还热闹。

但有一张病床例外。

那上面睡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脸上干干净净,身上也看不出任何伤,侧身骑着被子,一张对于男生来讲过于可爱的巴掌脸陷在柔软枕头里,睡颜香甜得仿佛在自己家。

“老师,他真的没事?”

“放心吧,睡得踏实着呢。”

“那就好,老师,我下节还有课……”

“行,你赶紧去上课吧,他醒了我会告诉他的。对了,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不用不用,同学之间本来就该互相帮助……”

胡灵予在朦朦胧胧中,好像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声。

他缓缓睁开眼,先看见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待几秒后视线对焦,才发现是一条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的胳膊。

“你这睡得挺好啊。”隔壁床男同学胳膊都被包成“大白萝卜”了,还闲不下来地晃啊晃撩闲。

胡灵予茫然地眨眨眼。

“你要想二次受伤就给我继续晃。”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女校医从门口折回,给了不安分病患一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然后来到胡灵予床边,“2班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2……班?

胡灵予循声转过头来,眼神还是懵的,好像大脑并没有跟身体同步清醒。

校医:“你在宿舍楼后面那条小路上晕倒了,被同学发现才送过来,还有没有印象?”

胡灵予:“……”

还有一堆不省心的“病患”等着处理,校医没办法分给胡灵予太多时间,言简意赅道:“目前检查没发现你身体有什么问题,但在太阳底下走两步就晕是不是有点丢人?以后加强锻炼。”

校医匆匆离去,空气里的嘈杂开始复苏。

胡灵予起身环顾四周,病床,输液椅,忙碌的医生和一张张即使受伤挂彩也朝气蓬勃的脸。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也盖不住狗叫狼嚎,隔壁床那位又去撩闲另一边的“邻居”,对方不耐烦地把那条包扎成“白萝卜”的手臂扒拉开,估计碰到了伤口,男生疼得一句“我艹”,直接失控兽化,于是人满为患闹腾不堪的病房里,又多了一只大乌鸦,半边翅膀耷拉着,在低空吃力地扑棱来扑棱去。

什么情况?

他不是应该在兽控局综合行政办公室里写《关于三十周年庆局大比武、大练兵的通知》吗……不对不对,通知写到一半他就被领导喊过去了,说行动大队那边今晚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收网行动,要借调他过去协助外围……等等,还不对……是路祈,他看见路祈和犯罪分子混在一起!

胡灵予一瞬清醒。

他撞破了路祈协助犯罪分子逃跑的现场,然后被一个比鬼还阴森的半兽化兔子男直接扔到了大海里。

回笼的记忆带来战栗,胡灵予不自觉抚上自己手臂,海水的冰冷与窒息仍清晰留存。

大黑乌鸦“砰”地撞上窗玻璃,彻底成了“折翼天使”。

窗外阳光明媚,微风吹透纱窗,徐徐送暖。

“2班的,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校医拎着撞得晕头转向的乌鸦同学回来,丢小鸡仔似的扔回病床,完没半点温柔的动作配上她周身自带的冷冽气场,不像校医像法医,“没有就赶紧回去上课,把病床留给更作死……咳,更需要的同学。”

2班的,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了,久违的称呼勾起胡灵予无限怀念。

那是七年前,他刚考入“第四大”,称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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