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朝阳自己转头就跑着追蝴蝶去了,赵绯朝着晋王夫妻弯了弯腰,也抱着骄阳去了。
“朝阳打小体力就好,不到一岁就喜欢让人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路。”赵邕望着闺女欢快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往上翘了翘,揽着妻子肩头一并坐下后道,“绯儿的亲事,晁哥儿的亲事,一会儿再说,我这里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林琬见丈夫表情颇为严肃的样子,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近来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多。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赵邕点头:“太子似乎在查周大姑娘跟中山郡王的事情,已经查到江南去了,江南如今算是太子的地盘,在那里查出两个人的身份来,不是难事。”说到这里,赵邕浓眉深蹙,“看来,他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那你打算如何做?”林琬紧张道,“这是欺君之罪,若是真让太子给抓住了把柄,牵连到的人很多。”
赵邕道:“为今之计,想来也是没有其它办法,只能将计就计。如今父皇病重,朝中虽则不少臣子有心拥立我为新主,但是太子毕竟没有大过。不但没有大过,于京都内协助父皇处理朝政之事也是尽心尽力,父皇没有理由废了太子。只要太子一直稳稳保住储君之位,将来必然登基为帝,而我就算想废了他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乃是谋逆。所以……”
“所以子都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将计就计,给太子设一个圈套让他往里钻?”林琬忽然眸光亮了起来,面上也露出笑意道,“这倒是个好法子,只不过,此事得从长计议才行,务必要万无一失。”
“这事情,你不必操心了。”赵邕手臂稍稍用了力,拉妻子靠在自己肩膀上,“琬琬,如今放在你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斗败了,说不定我们下半辈子过着的都是被幽禁的生活,更甚者,我们谁都活不了。要么,是成功了,你我携手坐上那个位置,到时候,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林琬道,“子都勿要再顾及兄弟之情,你登基为帝,可以留太子一命。但是如今太子将皇后之死算在了你的头上,将来若是他登基为帝,别说是你我,甚至连任何一个与我们有瓜葛的人,都难逃一死。”
“为夫心中明白。”赵邕紧紧抱住妻子,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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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庭命人去江南暗中查探周华如与中山王赵毓的下落,没有多久,便就查到了消息。两人果然换了身份,已经结为夫妻,如今连闺女都有两岁了。消息一路快马加鞭传到上京城,赵庭听后,笑着道:“晋王藐视父皇,竟然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欺君枉法的事情,此事想必周国公府也是知晓的。”
王良娣也自是开心:“晋王夫妻胆子实在是大,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想当初,殿下是中意那周大姑娘为太子妃的,晋王夫妻明明也是知道。可……却是做出这样的事情,不但没有将殿下放在眼中,更是没有将父皇放在眼中。不过,如今父皇病重,若是将此事呈上去,父皇震怒,不晓得会不会龙体有恙。”
赵庭垂眸,只负手立在窗前,半饷才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是扳倒晋王的机会,孤不能够错失。更何况,父皇的病,也不是这一日两日了,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那明王妃。再说,有晋王在一日,孤就算将来坐上龙椅,也是坐得不稳。”
“殿下英明。”王良娣屈身奉承,稍稍垂了脑袋,面上有着笑意。
赵庭侧头望着王良娣,想着,到了最后,贴心的话也只还是能够与她说,难免心中不有些感慨。如今东宫,太子妃跟宣良娣都是与晋王妃有些交情的,他知道,就算太子妃跟宣良娣是真心对自己有感情,但是她们也的确是与晋王府没有深仇大恨。
关键时刻,若是顾及着往日交情与晋王府送信,到时候,可就功败垂成了。
“宗顺是孤唯一的儿子,这孩子又聪明又孝顺,若是孤将来登基为帝,自然立他为太子。”赵庭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