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火方向盘一打,把车停在路边。
副驾一侧的车窗降下来,她偏头看向路边的男人。
前一秒还在接电话的邢唐待看清车里的人时,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紧接着说了句:“先这样。”随即挂断。
俞火先发制人地问:“你怎么在这?”
邢唐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繁华里,不答反问:“你住这里?”
他还穿着白天那一套衣服,只是那件在飞机上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此刻被他穿在了身上。像是昭示他从机场回来后,并没有回家。俞火脑海里浮现他和楠楠,以及那位显然与他们有着亲密关系的年轻女人站在航站楼出口说话的情景。她拿眼睛直视他,“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邢唐迎着她的目光,没答。
俞火的心情本就很糟,她冷笑了下,不太客气地说:“你不会想说这是巧合吧?那我真的要怀疑我们有雷达感应了。”
这样的一遇再遇,也让邢唐意外。注视她愠怒的眉眼,他轻笑:“那你想让我怎么说呢?”
这话听在俞火耳里,根本就是回避。她直言不讳地说:“如果是昨晚的事需要协助或配合,派出所会联系我。如果是你女儿,请你自己解决。邢先生,我不认为我们有再见面的必要。”
她的疏远和防备,其实从那天在医院外遇见时就有。邢唐本身不是那种带有攻击性或是侵略性气质的人,确切地说,相比从前的锋芒毕露,他身上更多了几分平和安静,照理说,她即便忘了他,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而昨晚,她对他的维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甚至是之前在飞机上,她都还记得他的伤,给了他药。此刻,她却如此抵触自己。
还有机场分别时她明显的欲言又止,究竟都是为了什么?因为他楠楠爸的身份?邢唐潜意识里认为不完是。可此刻她说的似乎字字在理,他又无从反驳,只能点头说:“……好。”唯有心里那份不甘的情绪,那么真切。
他不说话了,俞火更无话可说。她升起车窗,启车离开。
邢唐的视线在白色宝马的车牌上掠过,他站在原地没动。
然而,当地库车杆升起,那辆已经开到地库入口处的宝马突然停了下来。
下一秒,它以似慢实快的速度倒回来。
车窗再度降下来,刚刚还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女人饶有兴致地问:“想喝酒吗?”
邢唐闻言第一个念头是,昨晚去派出所的路上,她提醒过:“拆线前不要喝酒。”可此刻面对她的邀请,他居然提议:“汉宫会所?”
俞火想到的也是钢琴酒吧。她一偏头,“上车。”同时解锁车门。
邢唐坐上副驾,抬手拉安带时左臂的伤口跳痛了两下,他动作不自觉一窒。下一秒,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安带,拉长,扣到卡扣里。动作一气呵气,自然体贴。
别再这么照顾我。我怕戒不掉。
邢唐因她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他手时的异样感觉,心尖一麻。
俞火神色无异,手上打方向盘调头,并没意识到刚刚帮他扣安带的举动有何不妥。
邢唐注视她的侧脸,忽然有了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把楠楠爸的误会解释清楚,万一她介意的真是这个呢。
钢琴酒吧一如往常的热闹,舞池中那些男女脸上洋溢的热情诱惑,像是刚听完“今晚场消费由赵公子买单”般的亢奋。
俞火点了两杯很烈的伏特加。
邢唐一言不发,一副由她的姿态。
可等酒上来,她却一伸手,把服务生放在他面前的那一杯揽到自己面前,抬眼道:“不介意为我做一回代驾吧?”明明是疑问句,也不等他答,径自交代:“给他一杯柠檬水。”
年轻的服务生闻言看向邢唐,询问先生的意见。
邢唐心想依她的脾气没给自己点一杯酸奶,应该算是客气。面上则温和一笑:“听她的。”
俞火故意忽略了他言语间的暧昧,很快解决掉一杯,去端第二杯时,听见他说:“不赶时间的话,慢点喝。”
俞火不听,固执地又喝了一口:“我是怎么喝白酒的,你又不是没看见?”
邢唐的目光在她含着笑意的眉眼停留片刻,“你不像是有酒量的人。”可她那天确实空口喝了茅台,而从她下山时的状态看来,没有半分醉意。只是他不知道,她究竟喝了多少。
“那我像什么人?”悦耳的嗓音忽然欺近,邢唐侧头,才发现原本并排坐在吧台前的两人,近到只要他微微俯身,就能吻上她唇的距离。
酒吧昏暗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的烟酒味道,调酒师手中那一杯如同彩虹的鸡尾酒,还有隔壁拥吻的恋人,让四周的喧嚣仿佛都有了醉意,如同她那双迷离的眼,快速蔓延的不仅是暧昧,还有诱惑。
她难道不知道,已越过了和一个男人的安距离?又或者,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试探。
感受着她带着几许酒香的温热气息,邢唐定定地注视她。
片刻的沉默,他的目光专注不变。
终于,俞火觉察到两人的距离近到危险。而她的脸,在瞬间热了起来。
邢唐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嘴角浮现温柔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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