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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子,结大桃,老鼠背着大腥猫,吹行锣、打喇叭,罗信娶了个小哑巴。”

罗信是被水浇醒的,那水湿湿热热,闻着还有刺鼻的腥臊味。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第一眼看得不真切,就感觉有仨人影站在边上晃荡。

眯起了眼儿,抬手放至眼前,遮挡从三人肩膀缝隙间渗透下来的阳光,罗信问:“你们干嘛?”

那三个孩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尿黄河!”

尽管有手掌挡着,但透过指缝,就见三股浊黄色的水流,在阳光映照中泛着透亮的金黄,倾泻而下。

温热、腥臊、还有淋透感,这三泡尿下来,罗信终于清醒了,连滚带爬着就朝三个孩童扑过去:“老子恁死你们!”

这仨娃蹿得跟兔子一般快,一边跑,一边放声唱着童谣:“红娘子,真好看,蚊子下了天鹅蛋,眼儿媚、腚儿翘,信哥儿咀着不睡觉……”

罗信刚冲出两步,脚下一软,又啃了满嘴的青草叶子。

这一摔使得他头疼无比,感觉脑子就要炸裂开一般。接着,无数画面和记忆在他眼前浮掠而过。

再一看身上的粗布麻衣,罗信一拍脑门子,叹:“哎哟我去,老子穿越了!”

索性就盘腿坐在草地上,一边摩挲着湿漉漉的双腿,一边定定地看着、望着、想着。

眼下乃大唐贞观年间,这个身躯的主人也叫罗信,自幼丧父,母亲含辛茹苦带大,同时也染了现代很多“妈宝”的恶习,其中一项就是玻璃心。

罗信是个读书人,也有着读书人的通病,暗恋富家千金。

罗信暗恋的千金是这一带的地主,崔氏。

奈何,崔家小姐那勾人的视线从来就没往罗信身上飘,这远望而不可得的滋味肯定痛苦无比,使得罗信思念成疾。

为此,罗母卖了家中的几亩薄田,上崔家提亲,结果连外门都进不去,就被扫地出门。

眼见家里成天要死要活的宝贝儿子,罗母就托媒人寻了一户人家,据说是个与那崔家小姐有几分相似的美人。而罗母则瞒着罗信,让他与这假崔家小姐成婚,结果成婚之后才知道这是个西贝货,而且还是个哑巴!

罗信开始发癫了,死活不要这哑巴媳妇,上梁、跳井、绝食,甚至横刀抹脖子,逼得罗母旧疾复发,一命呜呼。

唐朝以孝治天下,寻常人与父母顶撞几句就要进衙门挨棍子、吃牢饭,更别说是将自己的生母逼死了。

罗信散尽家财将罗母下葬,事后毅然决然地冲出家门,选择了一个十分清凉的死法,跳河自尽。

这才有了刚才被几个孩童尿湿一脸的际遇。

眼下边上也有许多人站着围观,但这些高矮胖瘦、老弱妇幼中,罗信的视线唯独定格在一人身上。

她站着,纤瘦的身子如那悬崖上的小花,茕茕孑立。

她只是站着,不曾发出一句言语,一声呢喃,但白皙娇嫩的肌肤、如星空般深邃的眸子、两弯似流水俊俏的柳眉、以及那精致而笔挺的瑶鼻下,温润却略泛白的唇儿,都深深地烙印在罗信的脑海里,也沉入心中。

她,便是罗信死活都不要的妻子,孩童嘴里唱的小哑巴,李妘娘。

其实,罗母是被那媒婆骗了,李妘娘一点都不像崔家小姐,用罗信现代人的审美观来判,这李妘娘虽然纤瘦、娇小,但她绝对比崔家小姐要美上很多、很多。

这身子湿了,风一吹便觉得冷,罗信微微抖了抖身体,那一直站在几米外,不敢靠近的李妘娘这才紧紧地攥着一条麻布巾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

她显得很小心,那姿态就好似进了富人家、第一次出手的小贼。好不容易靠近了,却又不敢伸出手,似乎罗信是财狼虎豹一般。

这样的可人儿,只要是个人见了都会心生怜惜,罗信露出自以为很温柔的微笑:“帮我擦擦吧。”

她畏缩着身子,抿着温润的唇儿,仍旧紧紧攥着麻布巾,轻轻地、慢慢地靠近。

她的动作很轻,轻得罗信就好似一个精贵的瓷器,稍稍用力就会磕碰坏。

擦了罗信身上一些尿渍之后,见罗信真的没有跟平时那样发狂怒吼,她这才小心翼翼地为罗信擦拭。

边上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一哄而散。

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每年光棍节看手机朋友圈都要受到一亿点暴击伤害的罗信不由得长长舒出一口气,他张开了双手,笑着说:“大唐,我来了。”

待罗信做完这个动作,却发现身后那小娇妻却已经站在了十几米开外,犹如那枝头摇曳的小嫩芽,清新可人。

她微微低着头,如瀑般的黑色长发很是随意地用一块布巾缠着,径自垂到了腰间。

刚才罗信那看似疯疯癫癫的动作又吓着她了,使得她以为罗信又要发疯,又要骂人,又要用唾沫吐她,这才躲得远远的,跟寒冬里的小狗一般躲在墙角里畏缩着。

眼下正值仲夏时节,她的衣着很简单,一件粗布麻衣将纤瘦身子衬得十分单薄。

罗信慢慢站起身,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个书生的瘦弱身子,走路一摇三晃地到了李妘娘面前。她垂着头犹如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罗信见了,当即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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