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用。”
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高脚杯,被摆在了赫拉面前的吧台上。
浓郁地酒香从杯中散出,但其中却夹杂着那会让赫拉控制不住露出竖瞳的铁锈味。
赫拉黑着脸盯着那高脚杯,吞了一下口水,在手擅自伸向酒杯之前,强迫自己从凳子上跳下来,退到墙角。
“这酒里东西的来源是干净的,大人。”伊莎贝拉似乎预料到了赫拉会有这种反应。
“干净?”赫拉觉得自己听到了个过时的冷笑话,连讪笑的欲望都没有。
“是,干净的,就像大人您刚刚食用的那样。”
“我食用的?”赫拉的语气变得危险了起来。
她死死地捏紧拳头,这才忍住了扑上去拧断伊莎贝拉脖子的冲动。那是一种赫拉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源自捕食者占有欲的愤怒。
——这个六代闻到了龙血的味道,她觊觎着,本该属于我的龙血。
我……的?
不,不是,不能这样。
赫拉连忙咬住舌尖,将这个眼看就要发酵的念头掐灭。
“难道不是吗?您刚刚明明进过食,却完没有饱腹。没有血族会没吃饱就把猎物放跑的,除非那不是猎物,而是主动提供血液的,您很看重,也很看重您的人。”
主动提供?很看重?
开什么玩笑?
可……那只龙是怎么跑进结界里的?昨晚是月圆夜,又是佣兵团聚会,萨莱他们也在,不可能没告诉她自己缺席的原因。她绝对不可能是碰巧闯进来的。
而且,房间里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她没有和自己交手。以那只龙的实力,赫拉想起了当初在矮人国的时候,她被辰泱单手吊打耻辱经历——如果说第一次自己是在巨狼形态,那龙又受着重伤,还可以勉强讲得通,但地下室的第二次,哪怕是失控时的自己,也不可能不留下半点痕迹地制服那只龙。
所以,她是……故意的?自愿的?
怎么可能。
“大人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跟我来看看。”伊莎贝拉似乎将赫拉那胡思乱想到越来越沉的神色,当做对自己的怀疑了。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起路。
赫拉迟了半分钟的才跟过去。
两人通过后厨,进了地窖。一路上遇到不少酒馆员工,有人类也有血族,双方竟然看起来相处得很融洽。
——吸血就是罪恶吗?
她又想起了那只龙的那句该死的反问。
伊莎贝拉蹲下身打开了地窖门,拉着裙角,带头下了台阶。赫拉满脸狐疑与不悦地跟进去,却没想到,在地窖中看到了……穿着圣骑士服的人类。
维斯塔教会?!
“大人可别误会了,您先仔细看看大家在干什么。”
赫拉咬着牙控制住冲动,耐着性子看了过去:圣骑士在从推车上往下卸着一个又一个的木箱子,血族和人类店员则一袋又一袋的衣服、面包、牛奶等东西往空了的推车上放。就像是……物物交换的现场。
木箱中装的是什么,赫拉不用闻知道,那是冰镇着的,瓶装人血。
赫拉:“你们……”
“埃温伯格领脱离王国后,和教会的关系变得很僵,领地里的教堂当然也就没了以前的资助,连神官和圣骑士的酬劳都不够,更不用提继续收留孤儿和流浪汉了。以至于后来一到冬天,巡逻的卫兵每天早上都能从各个角落中搜出十几具冻死的尸体。”
伊莎贝拉用着一种很缓很低沉的语调讲述着,“我们只是和教堂做了个互惠互利的交易而已。我们帮助教堂重新开始收留无家可归的人,用衣服、食物和知识,向他们购买新鲜的血液。比起冻死街头,用温饱和教育换每周一管血,应该不是什么恶行吧?大人觉得呢?”
赫拉回答不上来。
——和羊吃草狼吃肉一样,吸血也只是一种无法选择的饮食习惯罢了。
又是那只龙烦人的声音。
“所以呢?”
“所以?”
“你把我找来是为了什么?不可能只是介绍酒馆。”赫拉的语气中带上了不耐烦,但这不耐烦所针对的,却又不是眼前的事情本身,而是某些……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东西。
“大人是佣兵吧?”伊莎贝拉指着楼梯,示意赫拉出了地窖再详谈。
赫拉神色不明地挪动了脚步。
“我想请大人接一个委托。”走到一间没有人的房间后,伊莎贝拉才一边点着烛火,一边说道。
“委托你应该找佣兵协会。”
伊莎贝拉摇了摇头,“这是一个……只有像会有您这种血族成员的佣兵团才有可能接的委托。”手中的烛光随着左右摇摆着,将两人的影子歪歪斜斜地印在墙上。
“什么意思?”赫拉盯着那烛火,像是火中会有答案似的。
“委托内容是,”咬了一下嘴唇,“从死灵巫师手中救出我的同伴——五位十代血族。”
救血族?
赫拉皱起了眉头。在她的认知中,血族从来都是施暴者,不可能是什么需要“救援”的存在。
“大人看起来好像很吃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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