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了十天,依琳才统领着大军赶到卡普。
虽然早在艾尔文躲进地窖的时候她就已经出发,但军队的移动速度终究是比旅人慢,特别是在跨越山地的时候。
走到半路,她就已经收到艾尔文将一切处理妥当的消息。至于当她赶到卡普的时候,艾尔文则早就已经担负起了重建卡普的责任。虽然依旧满目疮痍,然而一切已经井然有序。
骑着马,带着大军行走在山道上,依琳都错愕了。不仅仅是依琳,就连依琳手下的骑士们,包括霍尔斯麦克帕斯,都错愕了。
错愕于这场短时间的动乱给卡普造成的破坏。他们几乎见不到任何一栋完整的建筑,到处都是烧得焦黑的残檐断壁。可以想象这曾经是一片人间炼狱。
又错愕于动乱之后卡普的井井有条,人们住在棚户之中,却又辛勤劳作,每一个人的脸上充满着欢笑,彬彬有礼。
风轻轻地吹,稻田里插秧的农民脱下帽子向她行礼。
树木摇曳,奔走而过的孩童向着军队欢呼。
妇女在为午餐而忙碌,老人坐在大树下抽着烟斗。
虽然残破,虽然百废待兴,却又是无处不在的生机盎然。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奇特的和谐。
远远地,城堡终于出现在了依琳的视野之中。城堡上早已经换上了银月骑士团,以及贝希尔公国的旗帜。
艾尔文穿着骑士甲,带着乔治马修米勒肖恩,以及其他十余名骑兵守在城堡的吊桥前。那目光无比坚毅。
在他们的周围,还有大片前来围观的民众。
依琳骑着马脱离军队一步步来到艾尔文的面前,翻身下马。
艾尔文恭敬地行礼:“卡普欢迎您的到来,我的公爵阁下。”
“你做得很棒,艾尔文。”依琳微笑着伸手搀扶他:“其实我只是让你负责侦查而已,然而你已经解决了一切。我甚至觉得我的到来是多余的了。”
“并没有。”艾尔文望着远处的农田说道:“卡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非常多。我甚至不知道今生能不能做完。”
听到这句话,依琳不由得愣了一下,呆呆地打量着艾尔文。
“唔……我有什么问题吗?”艾尔文问。
“没什么?”依琳牵着马开始一步步往城堡里走,微笑着说道:“我只是忽然觉得,你似乎跟来之前有所不同了。”
“不同?”艾尔文带着众人跟了上去。
“是的,来的时候你非常地意气风发。唔……也不是说现在就不意气风发,只是眼神里多了一种平静。我觉得挺好的。”
“是嘛?”艾尔文的脚顿了一下,又连忙跟了上去。
很快,艾尔文将依琳安顿到了其中一座塔楼顶上的房间里。依琳的侍从们开始从马车上卸下依琳的随身行李,然后一件件送到塔楼上。
趁着依琳四下查看房间的工夫,艾尔文站在一旁汇报道:“动乱已经结束,所有的反叛者已经部肃清,秩序也已经基本恢复,接下来……”
望着窗外,依琳忽然开口问道:“魔使呢?”
“魔使?”艾尔文愣了一下。
“当然,不是说有魔使吗?”依琳回头问道:“而且我听说魔使没有死,她在哪里?”
“唔……您想见她?”
“当然。”
“好的,您稍等。”艾尔文又是恭敬地行礼。
他没有如同意料之中那样,带着依琳前往城堡的监狱,而是让依琳原地等候。
不一会,朵芙娜出现在了依琳面前,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盘在脑后的长发,有点圆的脸,穿着一身橙黄色的便服。被艾尔文斩断的手在西蒙的帮助下也已经接了回去了。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是的,也许就是这么回事,一开始就是这么回事。
看到她,依琳都呆住了。上下打量了半天,才小声问艾尔文:“这是魔使?”
“对。”艾尔文点了点头:“如您所见,魔使有可能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孩子。”
“但她终究是魔使不是吗?你不只让一个魔使活了下来,甚至没有给她戴上镣铐?”依琳都惊了。
“尊敬的公爵阁下。”艾尔文恭敬地答道:“让人变成魔使的不一定是恶魔,也可能是周围的环境。她将为卡普贡献她的一生,用以洗清她犯下的罪。我已经和她谈好了。如果戴上镣铐,她将无法很好地为卡普的民众服务。希望公爵阁下能够谅解,并原谅我私自做出的决定。”
一时间,依琳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愣愣地看着艾尔文。
艾尔文与她对视着。
好一会,依琳才摆了摆手,示意朵芙娜可以下去了。
朵芙娜恭敬地提起裙摆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
随着搬东西的随从们的一同离去,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艾尔文和依琳了。
依琳坐到自己的书桌旁,静静地看着艾尔文。好一会,才无奈笑了出来。闭上眼睛,又轻轻睁开,说道:“你很像他。”
“谁?”艾尔文问。
“格雷。”依琳托着腮轻声说道:“刚刚你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好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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