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林嫂子!”胡丰荣摇着扇子,站在田边跟林玉茗套近乎。
“可别嫂子来嫂子去的。真要论起来,只有赵珍才能喊我嫂子。”林玉茗拄着锄头,瞟他一眼。
这厮这几日天天过来,可惜柳依依是个冷的,赵珩更是个冷的,院门都不让进。胡丰荣隔着栅栏,跟柳依依套了两日的近乎,最后柳依依直接进了屋,把门拴上不出来了。
“哎哟,嫂子何必这么生分呢!”胡丰荣嘿嘿直笑。
他见林氏一直爱答不理地,索性直接从路边下了园子,哼哧哼哧地替林玉茗将肥田的粪水提了过来。
林玉茗吓得一惊,看着他那摇摇晃晃的样子,深怕他一个走不稳,就磕地上了。好说是里正娇生惯养的小儿子,林玉茗觉得还是别触了里正家的霉头为好。
她只好后退几步,连连摆手,“胡大官人,胡二少,行了,搁那吧。您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
“嘿嘿,嫂子,我就是想问问,那柳小娘子既然和嫂子你非亲非故的,为何一直住在你家?”
“她脚崴了,走不了远路。回不了家,就暂且住着呗。”
“真的?”胡丰荣有些不信。这两日村里可有不少传言。
大家伙都以为这柳小娘子是赵珩纳的妾呢,不然怎么非亲非故地一直住在赵大家。
虽然那日林玉茗就在他面前否认过了,但是后来他寻思,兴许是这林氏啊一向懦弱,对于赵珩纳妾没有办法,故而才一时说了气话。不是都说林氏不受赵大待见吗?
“胡二少,你要实在不信你可以直接去问赵郎啊,何必站这一直缠着我问东问西呢!当家的想怎么样,岂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够说道的?”林玉茗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在心里翻个白眼。
她当然知道,自从柳依依在她家院子里露了面后,村里霎时间传得天花乱坠的谣言有多离谱。不过她也明白,像这种闭塞偏僻的小村庄,也就只有八卦这点大众娱乐项目了。
刚开始她还给那些上门打听的村妇解释,然而那帮碎嘴子八婆也就是趁机探探虚实,并不信她。索性她就随她们去了。
倒是柳依依,不辩解不回家,俨然想在她家常住的样子,令林玉茗有些不快。但她这几日忙得前胸贴后背,没工夫和柳依依提让她回家的事,毕竟对方一直声称路途遥远,脚还肿着,回城不便。
这倒也确实是,按柳依依扭伤脚的程度,起码也要一周才能好,何况这是在古代。林玉茗便想着等这波忙完了,亲自送柳依依回县城。
“嫂子这说的什么话啊!要是珩哥儿能让我进院子,我还何必——”胡丰荣堆起满脸赘肉的笑,林玉茗直觉那缝儿能夹死蚊子。
“何必来和嫂子你搭话啊,是不?不过嫂子,不觉得这柳小娘子一直住在你家不合适吗?”
“胡二少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住你家合适?”林玉茗似笑非笑。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嫂子可知她什么时候回家啊?”
“要不,我回头帮你问问?”林玉茗好心地提议道。
“那敢情好!时候不早了,那嫂子我先回了。”说完胡丰荣就一摇一晃地离开了。
等胡丰荣走后,林玉茗也收拾收拾先回去了。她还得给儿子们做午饭呢。
果然赵珩又在院子里劈柴。
林玉茗看看赵珩,又瞧一眼她卧房那道虚掩的门。柳依依那带着盈盈泪光的双眼,含情脉脉地,也只好把情意压在心底,就像这样,远远地从屋里望着赵珩的身影。
要不是她林玉茗是赵珩的正牌妻子,说不得都要为这样的痴情鼓掌呢。
赵珩呢,压根不想和柳依依搭话,甚至吃饭的时候,都是自顾自端了碗到堂屋吃去。
当然林玉茗自个心里有数,赵珩也不想和她一道吃饭。她还乐得自在呢,否则那么个虽帅但冷的脸横在一旁,她怕自己食不下咽,浪费了粮食。
一边在灶房做起饭来,她一边处理野蜂蜜,这是清晨从后山山腰一处树洞里割来的。说来这也是她无意中发现的,春日山花烂漫,采了蜜的蜂飞得很低,她试探着跟着过去,果然摸到了蜂巢。
林玉茗虽然不至于天天专门去找,但偶尔割一个回来补充一下营养,她觉得还是可以的。
早上带回来她就放在簸箕里,割了蜂盖漏着了,这会儿下面的木盆已经接得差不多了。她现在就是用洗干净的棉布,崩在瓦罐上再漏一次,就可以密封起来了。
林玉茗正兴致勃勃地漏蜂蜜呢,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了。
“林氏,你干什么!”
赵珩一眼就看到了林玉茗放在桌子上的剪刀,和已经面目非的一件衣裳,要不是那两只袖子他都看不出形状了。
他的眼睛眯了眯,那分明是他当年穿过的上衫,后来长大些了穿不了,就收了起来。因为是难得的棉衣,他便留着,现如今正好给长子穿。因为是他唯一一件用棉布做的衣裳,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林玉茗看看他,不明所以的样子令赵珩更加生气。他放下挑好的水,上前拽起那件残破的衣裳,狠狠杵到林玉茗眼前,
“这怎么回事?”
林玉茗眨眨眼,“你不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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