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牛车停到了邵氏药堂前面的巷子里,赵珩就让柳依依下车了。
柳依依与他告别,赵珩声都没应,打起鞭子赶了牛车就走,也没看到柳依依幽怨的眼神。
此时已近午时,回去还要一个多时辰,他便打算在县城里找个摊子,吃点东西再回去。
“老板,一盘葱油拌面,两个烧饼,咸的。若是有面汤的话,给我也盛一碗。”赵珩将牛车系好,随便找了个街边的招子,就进去坐了下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老板唱了声喏,很快就见老板娘将面饼端了过来。
赵珩刚吃了没一会儿,便见对面一家何记布庄里,有一个面熟的人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个小厮,在跟那人说着什么。但见对方有些不耐,指了指他这边。
很快两人便走到对面来,也进了这家小店。
周轩刚出来一晃眼,就觉得对面招子里的人很眼熟。小厮问他中午吃什么,他便随手一指前面。
周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可不像他家郎君的作风,什么时候竟然对这种路边敞亮的摊子感兴趣了。
赵珩原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竟真的是周轩。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和对方打招呼,便见到周轩并着他身边的那个小厮,径直走到他这桌坐了下来,还朝老板叫道,
“来两大碗牛肉面,三个葱油饼,两盘春卷,两笼烧麦,一屉小笼包,再加三碗瓦罐汤。”
周轩连着报了一大串,听得摊子老板喜笑颜开。随即,这位老板亲自去给他烫面了。
“珩兄,不介意小弟我坐这吧?”周轩挨着赵珩旁边的长凳坐了下来。
赵珩没点头也没摇头,周轩知他这便是同意了。
倒是赵珩随即看他几眼,有些疑惑。周轩怎么作了这么身打扮?不过他好些年没见过对方了,也不便多问。
“小弟还以为珩兄不认我了呢。”周轩嘻嘻笑道。
“……没。”赵珩终于开了口。
“那就好那就好!”周轩极为自来熟的样子,更是让一旁的周善惊了。
他跟他家郎君也好几年了,周大官人一向玩世不恭,几曾对人这么亲近过。
“珩兄,咱们有些年头没见了吧?自从那日你不告而别离开书院后,小弟竟然未曾再见到你。”周轩挑起了话头,他知赵珩一向寡言少语,
“当日我也不知你籍贯哪里,咱书院一向对学子的籍册保护得很好。我都以为不会再见到珩兄了,没成想,今日竟然在这里又碰上了。”
“是出了些事。”
当年从周府出来没几天,到了休沐日赵珩回家,才知道家中出事了。
阿翁去世,二房吵着跟大房分家产。后来又以阿翁一直宠爱父亲,在他父亲身上花了不少钱为由,故而应该将祖宅分给二房。其实不过是个破旧的宅子,但二房一直觉得阿翁藏了不少私房钱,所以想把宅子据为己有,好挖地三尺。
父亲为了证明阿翁生前不偏不倚,就把宅子以十两银子划给了二房。没想到二房竟然同意了。
阿翁下葬之后,很快父亲救回家的走江湖的货郎,也就是林氏的父亲林寻也病逝了。在林父去世前,父亲和林父结下了他和林玉茗的这门亲事。
又赶在阿翁的热孝期,让林玉茗和赵珩简单办了婚仪。
直到洞房花烛第二日,父亲才告诉他阿翁去世的原因。
原是府城里给各县各村下达了告示,每家每户要出一丁服徭役,阿翁上了年纪,肯定是不能去的。
阿翁也不准备让长子去,主要是赵则成的身体不太好。但二伯觉得阿翁偏心,就在家里闹将开了,吵着说要分家。后来阿翁一气之下一跟头栽倒了,气没喘上来,也就这么去了。
父亲遵照二伯的意思分了家。分家后,父亲和二伯都得去服徭役了。所以,这才是他父亲着急让他那么小就成婚的原因。
数日间发生了这么多事,面对着分家后只有三亩荒地的新家,赵珩没有精力再把时间花在书院里了,而且也没钱再读书了。那十两银子就是父亲要来给他成亲用的。
……
赵珩啃了一口烧饼,没有说多余的话。无论如何,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的家事。
“珩兄,你这几年过得如何?可曾娶妻生子?”周轩见赵珩并不打算多言,倒也不恼。他深知赵珩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父亲前几年给我说了一门亲事。你是不知道,那大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周轩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那等泼辣之人。我父亲还美其名曰,说是为了我好,给我娶个能管束我的人。但他也不想想,娶妻当娶贤;给我娶一个河东狮回来,还比我大,那不是叫我周轩,”
周轩说到这顿了下。他这才意识到,周围桌上的食客都竖着耳朵听八卦呢。
这下周大官人可恼了。
他一拍桌子,“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滚!”
“去去去!别看了别看了!都走都走!”周善也连忙将人轰赶走了。
郎君发脾气了,最小的损失就是让八卦的人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店家一时傻了眼,正待捶桌子号哭这生意没法做了。就见那小厮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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