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玉茗到家后,儿子们果然已经睡了。倒是赵珩和她的房里还亮着灯,她径直去了自己房里,柳氏果然没睡。
“柳小娘子,”林玉茗推门进来,对方竟然坐在床头看书。
林玉茗心下无语。看来这位姑娘没吃过什么苦啊,还有闲情在这看书。
“啊……是夫人,你回来了。夫人叫我依依吧,这是我的闺名。”柳依依从床上下来。
“我看夫人你出去时已经很晚了,心下担心,睡不着,就起来翻翻书。”
林玉茗看了眼她放下的书,“我一介农妇,大字不识几个,这房里平日可没什么书好看。”
柳依依霎时红了脸,“我,我知道。我是借的。问的……问的郎君借的。”
林玉茗抿唇一笑,“没事,赵郎倒是在书院读过几年。”
“药我放这了,你自己上灶房熬。走路轻些,别吵着我儿子们了。”林玉茗将“儿子们”几个字格外咬了咬,满意地看到柳依依捏紧了袖子。
她见好就收,转身就去了赵珩的房间。
原本以为儿子们都睡了,没想到老大在房里和赵珩说话。
“恩咳。”林玉茗打断赵珩给大狗子讲书的兴致。
赵珩冷冷地望过来。林玉茗无动于衷,将那带回来的药一起放到桌子上。
“除了这些是每日内服的,这几包则是陆大夫让我拿回来,给你泡药浴所要用的药。从今天晚上开始泡,每天两次,连泡三天。你看是我给你去烧水呢,还是你自己下来烧?”
“放那吧。”赵珩看她一眼,便起身欲从床上下来。
林玉茗叫住他,“你既然要自己泡,那我就先去睡了。不过今天我摔了好几次,这泡澡嘛,我得先泡。等我泡完了你再来。另外,老大,你该睡了。”
说完林玉茗就去灶房烧水了。
赵珩看着林玉茗离开的背影,想着她说的话“摔了好几次”,又想起老大说娘亲去邓婆婆家和商贩换米面的事。他的眼神有些晦暗,这林氏何时这么积极了?
林玉茗烧了一大桶水,舒舒服服地躺进去。
这一天从中午到晚上,精神一直处在紧绷之中,就没舒缓过。现在这个时辰估计都快子时了,她实在累得不行。蒸腾的水气打在脸上,林玉茗枕在桶沿,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到她再次惊醒,是有人在撞门。
她手忙脚乱地拿起一边的布巾,想把身上的水擦干,“谁啊大半夜的,”林玉茗皱眉嘟囔。
总不至于是登徒子吧!赵珩的身手在玉溪村还是有两下子的,林玉茗虽说常被村里的妇人欺负,但除了赵珍,倒确实没几个男人敢明着碰她的。
就在她从水中踏出去,想要披上衣服的一刻——
赵珩撞开了门。
“林氏,你,”赵珩愣住了。
林玉茗也愣住了。她真没想到会是赵珩。
等反应过来,她猛地踏回去,“哗”一声坐进了浴桶里。
“赵珩,你有病啊!”
“老娘在洗澡,你没事进来干吗?不知道敲门吗?再说了,我在柴房洗澡还能耽误了你烧水啊?”
林玉茗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赵珩也自知理亏,一时没注意到林氏何时这么凶了。
等林玉茗骂完,他才皱眉看她,“你洗了多久你知道吗?”
林玉茗尚在气头上,不过她也确实感觉到,桶里的水好像只有一点点余温了,所以很快冷静下来,但还是非常不满,
“不关你事!请你出去!”
赵珩靠在门上看了她片刻,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喂,你倒是把门给我拉上啊!”林玉茗真是服了。还好她没正对着柴房门,这里面也没有窗子,只有顶上有天光。
她三两下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她拉了拉门,才发现门已经坏了,对不上了。
她哑然。
好吧,是她错怪赵珩了。好歹对方是怕她出了事,才过来叫她的。
林玉茗往灶房走去,推开门,正看到赵珩在往锅里倒水。兴许是右手受了伤,赵珩正单手提桶。
林玉茗上前就接过赵珩手中的桶,可惜赵珩握桶的手纹丝不动。林玉茗拽不过来。
“我来。放开。”
赵珩转身,从水缸里继续舀水。
林玉茗便只好走到灶孔前烧火。
等到锅里盛满了水,赵珩站在灶台前,看着林玉茗,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让开。”
“要不是看你是个病人,你以为我会帮你吗!”林玉茗也不客气了。
“不需要。”
“你可以不要我帮,”林玉茗抬头看着他,脸上也带着不耐烦,“但你下午喝的药是我上山给你挖的,亲自给你熬的。但凡你没在床上要死不活地躺着,我也不会管你。那蝴蝶草有多珍贵,你是不知道,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拿去卖给陆大夫或者县里什么药铺,说不定就能大赚一笔。”
“别不识好人心。”林玉茗从凳子上起来,“既然你还有力气撞开我的门,那说明没事了。”
“爱谁谁。”林玉茗准备出去。
她经过赵珩旁边的时候,没成想赵珩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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