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帝赐了婚,但镇边王府和杜府这种门第,三媒六聘一步都不能少。
韩芝亲自操办这些事,他就一个女儿,镇边王府就这一个嫡女,婚事当然不能有半点不美。
“庭儿呢?大早上的她上哪儿去了?小棉,礼物都准备好了没有?”
韩芝请的媒公是京城规格最高的几位之一,姓柳,先帝时是宫里人,放出宫后就做了媒人,因为他在宫里时和许多诰命主君都有接触,所以高门府邸都愿意请他做媒。
为了这镇边王府世女和杜府公子的婚事,柳媒公不惜推掉了好几家的委托,这可是圣上指婚,做好了这次媒,他柳媒公在京城的档次必定无人能敌,以后绝不会有人敢和他抢生意。
因此柳媒公对镇边王府的婚事可上心了。
“回主君,听门房说,世女今个儿早早的就出门了。还是骑着黑风去的。”
黑风是许庭的那匹马,是许庭在草原上自己套的,野得很,除了许庭本人谁都不让骑,许庭的母亲镇边王许勋见猎心奇,想试一试,结果被黑风尥了蹄子,好不狼狈。
刚说着,许庭就回来了,她看到韩芝还没出门,松了口气。
“庭儿,这提着的是什么?”
许庭:“大雁。”
今天是韩芝和柳媒公约好纳采的日子,由女方请媒到男方家求亲,询问男方是否愿意把公子嫁给女方。许庭和杜嗣音是圣上指婚,当然不存在不同意求亲这一说,但是这个步骤还是不能少的。
而纳采需要准备的礼物除了一些俗礼之外,一对活雁是必不可少的,大雁是一种对伴侣极其忠贞的鸟,一旦有一只死亡,剩下的那一只不会独活,而是会跟着死亡。
所以大雁被用来象征爱情的忠贞。
纳采需要的东西韩芝早就准备好了,但不知为何,今天清晨许庭突然心血来潮骑马出了城门,到城郊亲自打了一对活雁。
现在她的衣衫发梢上还带着晨露的潮气。
韩芝看着好笑,自家女儿平时很沉着,但面对娶夫郎这回事儿,还是会不那么稳重的嘛。
“去,将世女亲自打回来的这对活雁拿去,把马车上的那对换下来。”韩芝调侃着自己的女儿。
“是——”韩芝的贴身小侍小棉矮了矮身子,抿着笑将许庭手上的活雁接走了。
面对亲爹的揶揄,许庭一点都不脸红,非常理直气壮,前后两辈子第一次结婚,还不许她激动点吗?
“那爹亲,女儿去巡御司上差了。”
韩芝:“去吧去吧。”
亲自登门拜托柳媒公,柳媒公喜洋洋地带着镇边王府的礼去杜府提亲,柳媒公喜庆妖娆的身姿在杜府门口晃一圈,镇边王府世女和杜吏部公子的婚事在整个京城各家眼里彻底落了实。
这桩婚事乃圣上赐婚,纳采不过走个过场,柳媒公非常卖力,喜庆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说,但白芳的笑却假得很。
光是纳采意思意思的俗礼就能看出镇边王府对这唯一嫡女婚事的看重,而这些都要落到杜嗣音那小蹄子手里,杜嗣音越好,白芳就越嫉恨得心头滴血。
杜嗣音在院子里抄佛经,准备送给太后表一番孝心,蝉儿突然小跑进来,高兴地说道:“公子!公子!镇边王府的媒公来了,是柳媒公!”
杜嗣音突然顿住,手中的毛笔滴了一滴浓墨在漂亮的纸笺上。
在旁边伺候的书棋立即笑吟吟地说:“恭喜公子。”
蝉儿不识字,书琴和书棋是从太后宫里出来的,都有才学,其中书棋又更强些,杜嗣音便让他在书房伺候,书琴则负责管院里其他的奴仆,至于贴身的活儿还是让蝉儿来,免得他多心多想。
杜嗣音搁下笔,吩咐书棋将污掉的纸笺处理了,有点着急地往外走。
“庆叔!”
安庆命抬礼物的小厮退下,慈蔼地笑着对杜嗣音说,“公子,来看看这对活雁。”
杜嗣音轻轻抚摸着活雁的羽毛,脸色微红,大雁象征着什么,他最知道不过了。
“庆叔这么说,这对活雁…有什么特别的?”
这时处理好污纸的书棋和书琴也凑过来了,安庆见多识广,笑道:“这对活雁,恐怕是世女亲自打的。”
杜嗣音的手一顿,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又羞涩又有点甜蜜。
书棋忙问:“庆叔,这怎么说?”
安庆:“纳采需要一对活雁为礼,寻常女子哪有本事打得,一般都会让家里的侍卫去打,或者向猎户买来。打雁不死,只能用弓箭瞄准大雁的翅膀,但因为流血不吉利,人们会将大雁养几天再送去男方家。只不过这样的大雁不精神,翅膀也会耷拉,飞不起来。”
安庆指着捆着大雁翅膀的红绸带说:“看这儿,这对大雁专门这样捆住就是怕它们飞走,大雁眼中还有惊惶之色,恐怕是今个儿早上刚刚打下来的。没有伤到翅膀,说明打雁用的不是弓箭,应该是用内力裹住石子击中大雁身上的麻穴,让大雁从天上掉下来。”
“都说世女功夫高强,这样的本事,除了咱们姑娘亲自打的,还能有谁?”
杜嗣音心里更暖了,安庆这一番话成功地安抚了他接到赐婚圣旨以来心中的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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