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那天,定凉城万余百姓来送,镇边王府的马车足足装了二十多驾,形成一个长长的车队。
镇边王许勋带了两千亲兵护送,因为封王的合法亲兵数量就是两千,她带的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不叫人有任何攻讦之处。
二十多驾马车加上两千亲兵,足足走了一个时辰,队伍才彻底走出定凉,又在路上跋涉了半个多月,终于从定凉到了京城。
镇边王回京,太女晏云辰亲自率礼官来迎,京城最近声名鹊起的云上居酒楼上,陆知岚的小厮来财苦着一张脸,不解地问:“小姐,镇边王回京,你怎么不去看啊?那可是镇边王,据说朱雀大街都被围满了,围得水泄不通。”
陆知岚不屑地在木窗下框上敲敲扇子,想到:镇边王这三个字,听着就不得善终,躲远点都来不及,还凑上去?
“小姐,你说镇边王世女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听说她武艺超群,带兵直追大宛残兵几百里,是个伟女子哩!”来财目光闪闪,崇拜至极地说。
是的,哪个女人不崇拜这样扬鞭怒马,屡建战功的女人,绥州离京城那么远,镇边王世女的名号却传得比京城中许多贵女都要响亮。
镇边王已走向年迈,自古良将不见白头,但大晏的百姓都无比安心,道镇边王得女如此,可再保大晏百年安宁!
陆知岚心里啧啧,大种花家几千年的历史中,有几个功高盖主的武将下场圆满?可怜这些人啊,不像她,受过大种花家几千年阴谋政治斗争文化的熏陶,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陆知岚同情地看着自己的小厮。
来财莫名其妙,“小姐,为什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她狐疑地去摸自己的脸。
陆知岚立即用扇子敲在来财的脑袋上,起身道:“走了,去找墨公子。”
来财哎哟一声,委屈地跟在后面,不由抱怨道:“小姐,我就不懂你了,杜公子那么贤淑貌美,还是郡主,你为什么非要退婚,结果却去追求一个貌丑无盐、抛头露面的商人之子呢?
多掉身份啊——”
陆知岚突然转身,一扇子抽在来财的脸上,沉下脸警告:“来财,这样的话别让我听到第二次,墨公子未来会是我的正夫,那个什么杜郡主再好,跟他比在我心里也是萤火与皓月,你要是搞不清楚,我不缺懂事的小厮。”
来财立即跪下来,绞尽脑汁搜刮以前自家主子夸奖墨公子的话,慌急地说:“小姐,是奴才着邪了,墨公子独立如竹,朗朗清风,是光风霁月世间少有的人,和小姐天生一对!”
“这还差不多,刚才那样的话要是让墨公子听见,我拿你去喂狗。”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陆知岚满意地点头,嫌弃地斜了跪在地上抖的人一眼,道:“起来吧。”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来财爬起来忍不住抹了满头的冷汗。
太女迎到面前,许庭与自己的母亲一起下马行礼,太女立即将镇边王许勋扶起,许庭也跟着站直身体。
“镇边王这次大败大宛,定商郜之盟,扬我大晏国威,实乃我大晏长城。”太女温厚恳切地说,“许大人,母皇已经在宫里候您多时了。”
许勋立即抱手朝皇宫的方向行礼,大声说:“臣惶恐,蒙陛下厚爱!”
太女等她表完忠心,便说:“许大人,我们走吧。”
重新翻身上马,太女也学骑射,也骑在马上,为了表示对有功之臣的礼遇,她还专门与许庭许勋并排,许庭几乎是在马背上长大,骑着马时英武不凡,连太女都逊了一些气质。
晏云辰虽然已被封为太女,但并不意味着她的位置坐得稳当,宫中除了君后之外,还有一位皇贵君与君后分庭抗礼,而皇贵君亦有一位皇女,四皇女晏云彤,深受皇上赞赏。
所以,若是能率先拉拢到新回京的镇边王,对太女稳定自己的地位大有作用。
于是太女亲切地与许庭对话,询问许多关于边关的事。
但许家不站队,许庭一穿来就知道,许家必须是皇帝的铁杆忠臣,在镇边王这个位置上,有如在悬崖峭壁行走,不管文启帝百年之后是谁得登大宝,现在许家都不会对任何一个皇女表示出特殊。
“殿下言重了,作为大晏的武将,这不过是分内之事,许家女,当为大晏鞠躬尽瘁,马革裹尸。”许庭说。
进入皇宫,皇帝已端坐龙椅之上,女官高声报:“镇边王许勋觐见——”
许庭随着许勋进入大殿向皇帝行礼,这是许庭第一次见到大晏女帝,平身之后,她只扫过一眼便垂下视线,臣子不能直视天颜,这为不敬。
皇帝凤威逼人,浑身笼罩着强大的压迫力,反而让许庭一点都注意不到她的长相,只记得是个面容严肃大气的女人。
许勋行武将礼,半跪着双手举起交还镇边军兵符,皇帝满意地看着女官呈上来的兵符,示意女官宣旨。
女官拿出圣旨宣读,几乎是皇帝对镇边王的赏赐,可惜许勋已经封无可封,所以皇帝只能赐大宅,赐奇珍异宝。
“钦此——”
许勋与许庭半跪接旨:“谢主隆恩——”
皇帝亲赐的镇边王宅邸,在许家还在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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