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门前,李文硕带回了二十几名家将,都是二十多岁的壮汉。
其中有一位刁老爷子,被大年带进了东苑。
“嗯?厨房炖了白凤鸟?”
刁老爷子进了东苑,嗅了嗅鼻子,跟着香味走了。
大年无奈的喊:“先生,世子爷嘱咐,先给你收拾出住处啊!”
“那个不急,我有个草垛也能睡!”
老爷子顺着香味,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厨房。
李文硕把带回的家将,安排给老余总管,被大年拉着去了大厨房。
“白凤鸟最好的就是清炖,清炖啊!”老爷子跳脚喊着,“还有没,再炖一只,要清炖。”
李文硕想着,白凤鸟,难道是乌鸡吗?
好像乌鸡只能炖汤喝,老爷子说的没错。
壮硕的厨娘冷着脸,拎出一只尾羽像孔雀,又好像传说中的凤凰,浑身白毛,只有尾羽顶端是红色的......鸡?还是鸟?
这玩意在动物园都没见过,是不是味道太好,被吃绝种了?
“拢共只有两只,夫人嘱咐给世子爷补身子用,那一锅你别动哈!里面都是治疗风寒的药材。”
厨娘用肩膀撞开老爷子,举了举手里的白凤鸟。
“这只给你炖了,等着吃就是。”
“嗳?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一个厨娘就能做主?”
老爷子斜眼看着厨娘。
厨娘利落的杀鸟,提着热水出来烫毛。
“夫人才不管这个,夫人说了,吃能吃多少,能吃才是福。厨上但凡有的,不用请示,只要给主子吃的留出来就成。”
老爷子吸溜着口水,“那你们夫人可真是好主子,我明日想吃烤乳猪,你会烤不?”
厨娘甩出一把鸟毛,“嗳?我说你真是哈!没听懂怎地,我是说,但凡有的!你凭啥点菜?想吃找主子要去。”
李文硕笑着走进来,“明日准备烤乳猪给先生吃。”
老爷子撇了他一眼,“你吃饭还要靠媳妇呢!别在我面前显摆。”
“老爷子请去前厅说话吧!”
李文硕拿这个老头没办法,脾气怪的很。偏偏姓刁,还真是个刁老头!
姜婉宁又看到了,让她头疼的老爷子。
前世里,老爷子夏日进府,定要住在水上的石舫中。
水边蚊虫多,老爷子住下没几天,浑身都被蚊子咬肿了。
“姜家闺女?你还真嫁来李家了?”
刁老爷子像是没骨头一般,瘫坐在椅子里。
姜婉宁微微福了福身,刁老先生不是拘礼之人。
“老先生,家母感恩老侯爷,乱军之中背出了家父尸首,此等大恩,无以为报啊!”
刁老爷子咂吧了一下嘴,“你娘倒是聪明,把两家的婚约换成了指婚。
你姜家都绝户了,这么小心做什么?为你那个庶兄铺路?
别瞎忙活了,你那庶兄定在北地回不了京,顶天做到正三品的将军衔。”
姜婉宁不恼,她早就习惯了刁老爷子毒舌。
“姜家只有女眷,京中无人仪仗,不敢与杨贵妃硬碰硬。”
刁老爷子点点头,“是这个道理,对不讲理的人,还是避开些的好!以后别说报恩的话了,屁的大恩!”
“嗯?什么?”这话刁老先生上辈子没说过。
刁老爷子道:“你们没上过战场,不知道战场上的事儿,背你爹尸体出来?
他要是抱着,我信他是好心,背着不是挡箭,就是挡刀。背后冷箭啊!”
李文硕低头笑了出来。
别管背着抱着,战场上多凶险,一个人跑,不是比背着一个更容易!
姜婉宁对着刁老头翻了个白眼,嘟着嘴不说话了。
刁老爷子道:“最近七八年,这府里的糊涂老夫人,关上门过日子,京城都忘了有李家这号人了。
不过,姜家丫头不错,大婚先闹了一场,这又是一出。
李家不管什么名声,总算又在京城勋贵中有个名字了。
接下来还要闹一出,把世子爷正式推到台前。
哈哈,谁与天下的大戏,算是开了场了。”
一番话说完,刁老爷子看两人认真听话的样子,很是满意。
“我跟你们说,我这辈子,不图别的,只求轰轰烈烈干一场大事,天大的事。”刁老爷子说完,李文硕怼了一句。
“既然啥也不图,白凤鸟就别吃了,听说贵的很呐!”
刁老爷子瞪眼了,“不图名利,还不让吃喝了?天下大事,吃喝当排第一位!”
姜婉宁懒得废话,想吃就吃,吃能吃多少。
“给老先生收拾出院子了吗?”
大年苦了脸,“老先生要住东苑的石舫里。”
石舫建在水上,眼看快夏天了,老爷子不怕蚊虫叮咬,冬日石舫四处漏风,难道不怕冻死吗?
姜婉宁斩钉截铁否了这个决定,“不行,我还想与夫君,在月明星稀之时,在石舫中吟诗作对呢!”
“噗!”李文硕喷茶了,很想跟夫人说一句,为夫做不到啊!
姜婉宁强硬的把刁老爷子安排在了,东苑临街的一处小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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