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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贾琏得了趣,自此便时常与安儿鬼混。

安儿生的妩媚,又口齿伶俐,小意殷勤,奉承得贾琏越发兴头,竟将凤姐抛到了脑后。

凤姐身体尚未痊愈,且她生性要强,不肯落人褒贬,即便在病中也要筹划府中诸事,将将入冬,虽无大事办理,然一应杂事并诸媳妇丫头出入银钱衣履什物等事也甚烦琐,贾琏早出晚归也只当他是在外应酬,竟不曾察觉有异。

然而纸包不住火,如此过了三四日,安儿越发大胆,得意之下终究漏了形迹,被平儿察觉。

当日贾琏与安儿之事并不如何隐秘,平儿很快便打探清楚了事情始末,不禁又气又悔,气的是安儿不尊重,做出如此丑事,悔的是自己当初太过心软,顾念姐妹之情替她在凤姐跟前遮掩,不想竟酿成今日之祸。

到了如此地步,平儿哪里还敢再瞒着,回房屏退了众人,只喜儿与乐儿在场,当即跪在凤姐跟前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哭道:“是我脂油蒙了心,见她自那日之后老实当差,并无出格之举,只当她想明白了,我心里顾念着素日姐妹情分,便没有告诉奶奶,谁知她竟做坐下如此丑事!如今我不敢再瞒着奶奶,求奶奶恕罪!”

这话不啻天雷忽降,只把个凤姐听得目瞪口呆,五内皆焚,胸中怒火一阵阵地往外冒出,“砰”的一下把手中的茶盅子往地上一砸,摔了个粉碎,指着平儿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小娼妇!我素日待你不薄,你却胳膊肘朝外拐,这样要紧的事竟瞒着我!”

凤姐一怒安儿狼心狗肺,背叛了自己,二怒贾琏不给自己脸面,偷偷与自己的丫头有了首尾,三怒平儿枉顾自己信任,明明早就发觉有异,却隐瞒不报。

平儿不敢分辩,磕了个头流泪道:“是我辜负了奶奶的心,任凭奶奶发落。”

平安喜乐四个丫头一起长大,平儿素来待人和善,喜儿乐儿与她的情分甚好,此时见凤姐正在气头上,生怕她一时怒极真的发落了平儿,忙上前跪下求情,道:“奶奶保重身子,平儿姐姐也是一时糊涂,虽有不对的地方,但并非成心,这么多年来她对奶奶的心大家都是知道的,求奶奶看在素日的情分上便饶了她这一次罢。”

凤姐闻言,想起平儿自幼相伴的情分,心下不禁一软,何况此次平儿行事虽有不妥,到底还是对她一片忠心,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安儿那个贱蹄子。

想到此处,凤姐怒火稍平,冷声对平儿道:“罢了,起来罢,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次的事便算了,要是以后还有下次,可仔细你的皮!”

喜儿和乐儿闻言心下一松,平儿更是喜出望外,忙磕头谢恩,“谢奶奶开恩。”

凤姐余怒未消,打发人叫了陪房来旺媳妇过来,咬牙切齿道:“把安儿那个小娼妇给我捆了,再去找个人牙子过来!”

来旺媳妇早已听说了事情缘故,闻言便知凤姐是要发卖了安儿,忙答应了一声,当即出去唤了两个腰膀粗圆的婆子,气势汹汹往安儿屋子闯去。

安儿正在房内梳妆,见了这阵仗顿时面色一白,手中的篦子“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颤声道:“你——你们想做什么——”

来旺媳妇使了个眼色,两个婆子不用她多说,上前利索的将安儿捆了。

安儿又惊又怕,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等二爷回来——唔——唔——”

原来是一个婆子见她吵闹不休,干脆用破布堵了她的嘴。

安儿素日心高气傲,仗着凤姐之势颐指气使,下面的婆子早就多有不满,如今知道她得罪了凤姐,是再翻不了身的,行事便无所顾忌。

那破布也不知是做什么使的,臭气熏天,安儿虽是丫头,平日也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种罪,直犯恶心,差点晕了过去。

来旺媳妇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道:“我劝姑娘还是老实些,免得受苦楚,这可是奶奶的吩咐,便是二爷也不会多说什么,这次出去了学聪明些,可别再犯糊涂!”

什么阿物儿,不过一个背主的白眼狼罢了,不知廉耻的贱蹄子。

听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安儿顿时瞪大了双眼,忽然不停地挣扎起来,然而两个婆子力气极大,用力一压,她便觉双臂犹如断折,再不敢动弹。

安儿就这样一路被拖出房门,面上又是汗又是泪,狼狈万分,再无昔日的高傲美丽的模样。

一路上丫头婆子们都躲在一旁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几个素日与安儿不睦的,见了这般十分趁愿,“阿弥陀佛!今日天睁了眼,把这个祸害妖精撵出去了,大家清净些。”

这厢贾琏见东窗事发,早已偷偷躲了出去。

安儿一路被两个婆子拖拽着来到院中,“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凤姐站在台阶上,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冷笑不止。

安儿浑身瘫软,却又说不出话,泪眼模糊中只不住向凤姐磕头求饶,她原仗着有贾琏宠爱,且凤姐素日待她甚厚,即便生气也不会太过为难她,却没想到贾琏毫无担当,凤姐的雷霆之怒更非她所能承受。

足足磕了数十个响头,安儿额上已是一片青紫红肿,身上穿着的月白绣花小袄上亦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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