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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点点鲜血,凤姐却依旧无动无衷,好整以暇的倚在门槛上剔牙。

平儿喜儿三人虽恨安儿狐媚,但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姊妹,此刻见了她这般惨状也不免有些不忍,撇过了头不忍再看。

直到安儿体力不支栽倒在地,凤姐才抬起眼皮,厌恶的扫了她一眼,懒得再与她废话,对一旁垂手侍立的来旺媳妇道:“把她带出去交给人牙子。”

安儿闻言顿时万念俱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来旺媳妇得命,正欲拖了安儿出去,不想忽然有丫头来回话,说邢夫人过来了。

凤姐闻言皱了皱眉,一时不及细想,只得出门去迎了邢夫人进来。

邢夫人扶着丫头的手进来,扫了一眼院中的情景,嘴角隐隐扬起一丝笑意,急忙拿帕子掩饰住了。

早有丫头婆子端了椅子并茶水上来。

邢夫人坐了,扫了一眼地上满身狼狈的安儿,对凤姐道:“方才正要去给老太太请安,不妨碰到一个小丫头,听说二奶奶这边因为安儿丫头的事闹得厉害,便过来瞧瞧。”

凤姐闻言心下一沉,暗恨丫头多嘴,知道邢夫人此来必定没安好心,忙笑道:“不过一点子小事,不敢惊扰太太。”

邢夫人出身寒微,又禀性愚弱,只知奉承贾赦以自保,又贪婪吝啬,凤姐素来瞧不上这个婆婆,只是到底碍于孝道,明面上还是得做个孝顺样子。

邢夫人慢条斯理的拿茶盖拨了拨茶叶,抿了口茶,方道:“事情原委我也都知道了,论理安儿虽有不妥,说到底还是琏儿的不是,堂堂大家公子,三房五妾都是常事,不过一个陪嫁丫头罢了,喜欢便开了脸收进房里便是,何必偷偷摸摸惹人耻笑。

不过说来琏儿跟前是该有两个人服侍,二奶奶素来贤惠,依我说,安儿姑娘是二奶奶带来的人,这样发卖了未免让人说闲话,她既然已经服侍了琏儿,二奶奶不如给她开了脸儿放在屋里,日后琏儿起居也便宜些。”

邢夫人说完便拿眼看着凤姐,她本就有些牛心左性,素来便不喜凤姐,这个儿媳妇进门至今只知道奉承二房,对王夫人殷勤备至,从来没将自己这个正经婆婆放在眼里,她心中早已不满,只是碍着贾母与王家的面子只得不好多说什么,今日好容易得了机会,自然要出口气。

大家公子有个屋里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何况这个安儿还是凤姐自己带来的陪嫁丫头,即便贾母与王家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凤姐气得胸口突突直跳,好容易才将怒火强压下去,她到底不是寻常女子,胸中有谋算,素日里杀伐决断不让男儿,虽暗恨邢夫人给自己没脸,脸上却堆着笑,道:“太太说的是,我这就打发人给安儿姑娘单独安排屋子,明儿就开了脸给二爷放在屋里。”

说罢对来旺媳妇使了个眼色,来往媳妇会意,忙带着两个婆子抬着安儿下去了。

邢夫人细细看了凤姐一眼,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心下虽然有些纳罕,倒也没说什么,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二奶奶果然贤惠,既然事情料理妥当了,那我就先回了。”

说罢起身,扶着丫头的手去了。

凤姐陪笑送出院门,回到房中方敛起笑意,沉下脸一巴掌拍在小炕桌上,咬牙切齿道:“真真打的好算盘,倒是我小瞧了她!”

一旁的喜儿几人唬了一跳,忙上前道:“奶奶仔细手疼!”

平儿乐儿劝解了几句,凤姐却只觉心里堵得慌,挥手道:“你们出去,让我自个儿安静一会。”

几人见凤姐面沉如水,哪里还敢说什么,忙退下去了。

待众人出去,凤姐方仰靠在榻上闭目眼神,嘴边扬起一抹冷笑,安儿只以为巴上大太太她便奈何她不得了,她想必忘了,他们一家子的身契还在她手里。

安儿之事很快便传遍了府里,贾母与王夫人也打发人来安慰了凤姐几句,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好生将养身子等语。

凤姐自掌家以来,待下甚严,众人颇有怨言,这会子都当了笑话来说,有一两个促狭的,便道:“二奶奶今儿怕是喝饱了醋,怪不得跟炮仗似的。”

众人听见的,无不窃笑不已。

其他人也都议论纷纷,只是畏惧凤姐之威,只敢私下里说说罢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牟尼院中,短短几日下来,颜氏与李纨情分愈好,彼此也互相通了名字,原来颜氏单名一个慧字,小字长宁。

李纨亦告知了颜慧自己的名字,互赠了表礼。

颜慧给的是一只细腻莹润的紫玉镯,那是她母亲传给她的,原是一对。

李纨回赠的是她自幼带的一块羊脂白玉佩。

自此两人便直以姊妹称呼,俨似同胞共出,情分较之先前更为亲密。

转眼颜慧在牟尼院已住了五日,寿山伯府已经打发人来接了,颜慧十分不舍,拉着李纨的手道:“妹妹回去后好歹记着我,闲了多通些书信。要是遇上什么委屈烦难也只管打发人告诉我,我虽无能,多少也能替你排解一二。“

她知道李纨如今寡居,又尚在孝中,不能出门做客,因此也没有提请客吃酒之事。

李纨心下感动,颜慧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结交的第一个好友,心下亦颇为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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