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李纨端详一番,想了想又命人在窗台上摆了两盆腊梅,两盆水仙,室内则摆着时鲜瓜果花卉,取其清香之气。
直忙了四五日,才堪堪收拾妥当。
这日,李纨来到贾母上房请安,贾母便道:“珠儿媳妇,明儿林丫头就要到了,屋子收拾好了没有?还缺什么尽管跟着鸳鸯到库里取去。”
“回老太太,都收拾好了,一应家具摆设,帘栊帐幔都安置好了,就等林妹妹过来了。”李纨笑道。
王夫人正坐在贾母下首吃茶,闻言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李纨。
贾母十分满意,“嗯,好,早说你是个妥当孩子,果然不错。”
李纨看了王夫人一眼,笑道:“都是太太的意思,说一应陈设顽器都要细细挑选,务必要清雅精致,方不致委屈了林妹妹。”
贾母闻言越发满意,对王夫人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你有心了。”
王夫人抬眸看了李纨一眼,拈着佛珠微笑道:“这都是媳妇该做的。”
她原本还因李纨对黛玉如此尽心颇有些不喜,此时心下方转过弯来,如今黛玉已经是贾母心尖上的人,若她果真不闻不问,部交由下面的人去料理,贾母面上即便不说,心里也定会不悦。
而李纨代表的是他们二房的脸面,行事周自己脸上也有光。
想到此处,王夫人心中的那两分不悦早就没了,此时又见贾母神色间颇为赞许,心下对李纨越发满意。
她虽不喜黛玉,但也只是因贾敏之故有些迁怒,对黛玉本身并无不满,只要她远着宝玉,该有的体面她也不会不给。
次日,刚吃完早饭,传话的人说黛玉的船只已经到了码头了,估摸着小半个时辰后就要到了。
贾府众人得了信都来至贾母房中等候。
李纨站在贾母身旁,心不在焉的陪着说些家常闲话,脑海中却忍不住想象林妹妹会是何等模样。
等了有一顿饭的功夫,贾母便有些等不及了,隔一炷香便打发人去问,那几个传话的小厮只跑的满头大汗。
贾母正等的焦急,忽有人来回道:“林姑娘已经到了大门口了,很快就要到了。”
贾母闻言大喜过望,忙道:“快,快叫人去好生接了林丫头过来。”
王夫人忙命人去传话,让周瑞家的带人到二门上迎接林姑娘。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忽听外头传来丫头们的声音:“林姑娘来了!”
李纨目光一亮,目不转睛看着门口。
没过一会,丫头打起帘子,只见丫鬟婆子们簇拥着一个素衣女孩儿进来。
眼前的小姑娘不过六七岁年纪,却生的姿容如雪,眉目如画。
只见她穿着月白色小袄,藕荷色绣白梅花的坎肩儿,系着白绫棉裙,裙边压着一块透雕百花的羊脂白玉环,环上系着条淡黄色四合如意丝绦,身上披着一件素缎绣绿萼梅花的披风,清雅别致,不见任何花饰。
满头乌发用头绳挽着时下女孩儿常梳的垂鬟分肖髻,左右耳畔各留一缕青丝,余下乌发轻散在胸前。
发间点缀着两朵素雅的珠花,髻上簪了一朵别致的白色绢花,另外只斜插了一支小巧的白珠小簮,一对精致玲珑的珍珠耳坠在耳畔轻轻打着秋千。
看清黛玉形容,李纨顿时屏住了呼吸,心内大呼:曹公诚不欺我!
她找不出什么语言能描绘一二,只能用曹公原著里的形容词来形容黛玉。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拂风。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然而这词只能形容出黛玉美之一二,其灵秀飘逸,超凡脱俗,实非人间所有。
李纨又喜又叹,果然不愧是林妹妹,小小年纪便已有如此风姿气度,长大后还不知是怎么样的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