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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安妮女王”号邮轮,如期靠岸意大利西西里岛的首府巴勒莫。

西西里,这三个字在唇齿间轻巧跳过,仿佛就能带出一连串的美丽传说。这里辽阔富饶,气候温暖,风景秀丽,盛产柑橘、柠檬和油橄榄,历史上被称为“金盆地”。它是傀儡戏的故乡,是葡萄酒的天堂,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有着地中海的浓郁色彩与灿烂阳光。

歌德说过,如果不去西西里,就像没有到过意大利,因为只有在那里,你才能找到意大利的美丽源头。

下船的时候整个城市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清晨中逐渐苏醒的巴勒莫,带着水汽朦胧的诗意与蒙昧。

谭孤鸿独自走在城市的街头,十分惊奇,她从未想过这座南欧城市会如此的充满中东风情,阿拉伯风格的建筑随处可见。

事实上,巴勒莫这座城市拥有着斑驳复杂的历史,曾经历腓尼基人、古罗马人、拜占庭帝国、阿拉伯帝国、诺曼人、神圣罗马帝国、西班牙王国、那不勒斯王国、西西里王国、意大利王国等十多个王朝统治,其所承载的文化记忆也同样异彩纷呈,最直观的体现,便是街头的建筑。

诺曼、拜占庭、阿拉伯、巴洛克,随处可见的古建筑与雕塑,各种风格相互碰撞融合,整座城市仿佛是欧洲立体的建筑史,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谭孤鸿亦是如此,时不时走走停停,细细观赏,而每一次停下脚步时,余光都能看见身后那个不紧不慢跟随她的身影,不靠近,却也不远离。

这个人当然是洛景明。

显而易见,两个人闹起了矛盾。

导/火/索自然是之前在海景廊桥发生的事情,但是却与具体内容无关,谭孤鸿对此本来没太放在心上,只是某人在这之后三不五时的调侃着叫她“爱咬人小姐”,简直是倒打一耙,实在太过分了!

于是这一次靠岸后,谭孤鸿果断扔下洛景明,一个人游览。

当然,腿长在人家身上,扔也没法扔得彻底,幸好他也识趣的没主动上前惹人嫌。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不远不近的穿过大街小巷,假装视若无睹,实则心知肚明,倒也算默契。

路过巴勒莫市政厅,穿过普雷托利亚广场,经过街头表演的民间乐队,走过马克达大街,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老城区的中心——四角场。

艾玛纽大道和马克达街交叉于此,将巴勒莫老城区分成了四个部分,中心街口四个角的建筑都成弧形对称,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形广场,每座建筑都有三层,每层立面中央都有一座巴洛克风格雕塑,形态各异,似乎代表着某种含义。

谭孤鸿站在路边一边观察一边思索,正打算拿出手机搜索时,身边突然有人开口道:

“雕塑从下至上分别是代表四季的喷泉、西西里的四位西班牙国王以及巴勒莫的四位守护者。”

她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向来人,

“这位‘不咬人’先生,我和你不熟。”

他无奈摇头,低声笑了好久,望向她的目光幽幽沉沉,慢悠悠开口:

“那我们,岂不是很相配?”

爱咬人小姐和不咬人先生。

谭孤鸿简直无话可说,翻了白眼,转身离去。

四角广场向西而行是鼎鼎有名的巴勒莫大教堂,在西方基督的世界里,教堂遍地都是,谭孤鸿一路走来也见过太多的教堂了,但面前这座仍是最特殊的一座。

这座始建于1184年的建筑,经历了长达六百多年的漫长建造历史,诺曼风格的雕花,哥特式的双层尖顶窗和拱门,加泰罗尼亚风格的门廊和柱子,阿拉伯式的连供,后殿穆/斯/林风格的几何图案,完美地杂糅在了一起,是巴勒莫纷繁复杂建筑的集大成者。

谭孤鸿不信神明,但却对浩荡历史与虔诚信仰保持尊重,她安静的漫步在其中,细致的观摩每一幅穹顶画,每一处雕塑,用纯粹艺术的角度来欣赏着这座风格极为混搭的大教堂。

在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二世的石棺前,她读完他简要的生平概述,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并没有看见意料之中的人。

停顿了几秒,她转回头,继续参观。

看过所有小堂,看过皇家墓葬区,也看过了地下室展览的珠宝,她便离开了这里,继续漫无目的的在这座城市游走。

沿着艾玛纽大街西行,不远处是查理五世新门,新门紧邻着诺曼底王宫。

巴勒莫的老建筑无不呈现出一种岁月洗礼的苍黄色,教堂如此,王宫亦是如此,斑驳的外墙见证岁月变迁,内里金碧辉煌的礼拜堂诉说着昔日王朝繁盛,只是穹顶之下,来来往往的再也不是贵族王室,而是不同肤色不同面孔的陌生游客,千年百年,往事如烟。

在浩瀚历史长河的面前,人类便如同沧海一粟,如此无力,如此渺小。

走得累了,谭孤鸿索性坐在了马西莫大剧院门口的长阶上休息,因为在这里曾拍摄过一部名留青史的电影中的经典镜头,所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她单手托腮,一动不动的望着身边来来往往的游客,与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思绪飞扬,大脑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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