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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我和陈瑜决裂那夜以来,陈瑜当真没同我说半句话,每每在朝上眼神相接,他都淡漠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我对此是松了一口气,但也无奈于心中的难过。

朝上论事,我总感觉有人盯着我,回过头去,又只看见黑着脸的陈瑜偏头望向他处。

“这差事多简单啊,交给……嗯……就陈瑜,陈瑜不是治过汾河大涝吗!你去吧。”圣上轻松说道。

我下意识又回头看去,陈瑜想到什么,也突然看向我。

我知道他看我的意思,当时他头一次做这事时,还是我给了他许多意见,事发得急,他也离开得快,我那时户部事务繁忙得紧,却还是顶着青黑的眼要去送他,临走时一番叮嘱。

一片黑暗下,他抬手碰了碰我的额发。

“怎么了?”我问他。

“刚刚有只飞虫,我赶走了。”

我哦了一声,低下头将灯往右移开,自言自语道:“怕是这灯引来了些,我拿开一点。”

我将灯移开后,顺手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罐子,抬头看向他说道:“南方水蛭蝇虫极多,有些甚至有毒,你一路下南,当年我去成安州被咬过,幸好发现得及时,这才保住一条腿,不然可就废了。”

他像是被吓到一般,嗫嚅说不出话来。

我将小罐子塞到他手上,道:“你可别不信!你第一次去那儿,定是要吃些苦头的!”

我说完又怕打击了他,连忙补充道:“不过你向来办事利落,不然圣上也不会将此事交与你办,我信你会做得极好!”

他像是笑了笑,上前一小步,说悄悄话一般小声说道:“可我不想去那么远的,他硬要让我……”

我心中一跳,捂住他嘴,看了看远处的守卫,用眼神警示他小心说话。

他抓着我手腕,将手拿开,小声问我:“我就不信你对他没什么不满?”

我愣了愣,我对天子有什么不满?说来惭愧,我忠于圣上,却又不想忠于圣上。我所做的一切,与其说是忠君,不如说是为民。

我看着他亮极的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又问了我一遍。

我笑得勉强,道:“毕竟人无完人,我对他……呃,对陛下是怀着敬意,但是……”我说不下去了。

远处几声鸟叫,又有微风吹过,我们两人一时无言,气氛有些凝滞。

我心里担心他会责怪我不忠君,但他只是笑了笑,说道:“快到上朝时辰了,你先走吧。”

我迷迷糊糊觉得他像是有些失望,又有些不高兴了,但我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来,只是说道:“那你路上当心。”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

刚刚转身,还未抬脚,他就扯了扯我袖子,我以为他还有事,半侧着身子回过头,还没看到他的脸,就被他拉过肩膀,抱了个满怀。

“你要等我。”

我只觉得莫名其妙,笑道:“我自然要等你,那一盘棋局我们还未下完,那本山河文志我也未同你说个尽兴,我怎会离开。”

他在黑暗中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送别好友,临别之意,当时我没觉得任何暧昧,我笑道:“我走了。”

说完,我就转身离去,坐上了府上的马车。

他当时回京后,圣上就又升了他的官,他一路上来,短短一年多,就做到如今位置,所以他当时提着酒来,我见他欣喜模样,心中也为他开心,这才应下来,与他喝酒。

我还是后悔,我真的不应该碰酒半分……

现如今他是第二次去处理这事了,他聪明,也是个当官的料,这次去做想必也是得心应手……

不过怕是没有人去送他了……不知道我给他的药膏他还有没有……要是没有,他还会不会记得去买……

我在心中想了许多,但我们在朝堂上眼神相接不过一瞬,我就移开了视线。

我,我才不管他……

话虽如此,但我在听闻他依旧是在凌晨离开上京时,我犹犹豫豫许久,还是托人买了药膏,叫人送到陈府。

至于城门口,我就不去送了吧……

他的官能比我小多少?说不定相交好的人比我的还多……

我翻来覆去,又直起身来,但一会儿又躺下去,反反复复,将自己折腾得身心俱疲,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最后自然没有去送他,我也庆幸自己没有去,不然去了,会成什么样?

他办事果然快,不过十几日,他回来后,又升了官,走前不过只是工部一个不大不小的官,现如今是工部侍郎了,还冠了个名头,左谏议大夫朝议郎。

圣上当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声音依旧懒洋洋的。

陈瑜升官升得确实太快,我看得出朝上的人都颇有微词,但都被圣上几个白眼给生生咽了下去。

我心里想,这样挺好,他稳稳地平步青云,我好好地做我的官,两人各走各的,不再有所交集。

若是以后我们都能不计前嫌,再来做个点头之交便是。

所有他送我的东西我都收拾好,差人送到他府上,还了个干净。

时日渐过,陈瑜几乎断绝关系的难受渐渐淡了,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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