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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日过去,圣上都没有什么异样,朝堂上也没什么动静,一切如旧,都没有变化,想来陛下真的是完不在意这事。

不过也是,他是天子,从前他没有什么实权,以前宴上,我甚至能听到官员口中对圣上不敬的言语,说圣上长相阴柔明艳,像是女子,以圣上样貌,想必生母也是祸国模样,不然也不会只凭婢女身份就爬得龙床,又生下这样身份卑微的皇子。

他们笑他是个捡漏的,说他根本做不了太久皇帝。

一位官员醉醺醺地说:“若不是屈家保他,他早就在争东宫之前就死得悄无声息,不过这样的美人死了也可惜……”

接下来就是些亵渎圣上的污言秽语。

当时我在宴上,听了很是惶恐,也很恶心,觉得对圣上不敬,可当时朝堂污糟,我人微言轻,甚至自顾不暇,又哪能管这些。

那时圣上总是笑着,看似做事也懒懒散散的,朝上几乎只有屈家还有几位贤臣站在他背后,其他的就是死去皇子的党派余孽,圣上无权,众人几乎不将他放在眼里,只有表面的敬意。

我当时以为圣上是听不到这些闲言碎语,可渐渐地,我也发现那些说闲话的官员永远都升不了官,后来党派已除,屈家已倒,那些人又死在那场血红的夜里。

如今他实权已有,他哪管有人置喙于他,听到闲言碎语,斩了便是,哪会有人说他?

我还是终日不安,甚至想到会影响陈瑜升迁之路。

自那过后,我便悄悄打量陈瑜,他却总是一副安然模样,我犹豫问他:“你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害怕?”

他愣了愣,茫然说道:“何事?”

“就是……就是圣上他好龙阳……”

他听了一副对我无奈的样子,说道:“你怎么还记得……”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跟我们相同嘛,”他说,“有何可在意的?”

他见我依旧愁云满面,又来安慰我:“你就放下吊起的那颗心吧,他会理解的。”

我愣愣想着,说的也是,我想,好像确实也说不上什么大事,古往今来,帝王床笫之事多得是不可言说的东西,欢喜男子好像也未有什么,就是礼部的那些人,若是知道了,定会又与圣上吵得天翻地覆,唇枪舌剑,那人还终究都得不了一个名分……

陈瑜都知道了,圣上也不在意,我确实不用怎么担心,除了有时看着在朝上看着圣上难免有些尴尬,我总是想起他与男子调情,但他待我仍是如常。

陈瑜与我的命保住了,我安下心来,也睡得安稳,偶尔会梦见屈尧,让我难受,也没什么其他能让我翻来覆去。

又有一夜,我梦见漫天纸钱,屈尧灵堂。

他死状惨烈,只留一颗头颅,烧成骨灰也是比常人还要小的一盒,放在灵柩上面。

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这么小的一盒骨灰,我双眼盯着那小小盒子,那时的圣上形销骨立,眼下青黑,他面色苍白捧着屈尧的盒子放入灵柩。

我那时想,圣上是否后悔假借我手,除去屈尧权势。

屈尧的妻子跪在地上啜泣,我也想落泪,却不敢显露半分难过。

纸灰飞烟呛人,我偏头咳嗽几声,发现屈御史正看着我。

屈御史任过帝师,又做过太傅,本是武将世家,但他最后从了文,发妻也是女将出身。

他文武兼修,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我曾拜读过他所著书籍,针砭时弊,言语犀利。

从前屈家权倾朝野,只是先皇太过忌惮他,继而一直被党派所压,不过也是屈家排除万难,辅佐当今陛下继位,到如今虽不算权倾朝野,但朝上官员做事谈话,都难免忌惮。

这样的人,连圣上都尊称他一声屈老师,免他朝上跪拜之礼,他看着我,我很是紧张,怕他看出我脸上的意味,但他只是淡淡看我一眼,就转过头去,仿若那一眼只是无意看我。

我在屈尧的灵堂上一滴泪都没有留,亲眼看到他的死状也没有落泪,我当时以为我不难过,后来过了段时日,朝上贪腐的蛆虫去了个半,该砍的砍,该贬的贬,不少人两股战战,都怕有牵连。

一切风平浪静后,屈御史辞了官,告老还乡,屈家便倒下了,只剩屈家幕僚子弟仍在朝中。

那段日子里,我简直过得恍恍惚惚。

有一日,两位年轻的官员在朝上争论得面红耳赤,我听了听,不过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果然是年轻没有资历,这事也争得起来。

我心里这样想着,但看着那两人争执,却依稀想起过往,屈尧音容笑貌,在我眼前浮现,一会是冷眼,一会是笑意,历历在目。

最开始与他的争吵我一直都没有心思与他争,每次作对,不过敷衍了事,若不是身后党派推我,我连重话都不敢与他说,我想与他说话,但我岂能是要这副样子对他?

我们两人说是争执,不如说是在谈话,他一句说完,我便来一句,我说完一句,他再跟上,我与他从不红脸,和和气气的,就只是论事,就连圣上笑说我们两个都没旁人吵得有趣味。

若不是,若不是……我误会了他眼中的意味,他赠我锦帕的用意,那同走官道的暧昧让我冲昏了头,我一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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