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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恒看着眼前对他笑得有些讨好的小孩,心里烦躁起来。

他当时应该心一狠,把事做绝,连命都不留。

萧常世自受了屈家庇护,住所,吃食便样样都被底下的人上了心,脸上的肉多了些,总算有了点十几岁该有的样子。

不过或许是因为没有受过礼仪,他走路总是微躬着身子,仿佛永远打不直背。

屈恒自小行军,耳濡目染,最是看不惯这些萎靡不正的身姿,于是看见萧常世便总是皱着眉头。萧常世不知道屈恒在不高兴什么,只能默默不说话。

只有屈尧来说:“大哥,你不要老皱着眉头,这又不是在军营……”

屈恒眉心才会微微舒展。

或许是屈尧给萧常世说过,萧常世也知晓屈恒就是这样待人冷淡的性子,便从来不会说什么屈恒冷待,不尊的话。

当然,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皇子。

萧常世来屈家别院,也不会惹什么乱子,只会跟屈尧玩耍,余光却总是瞥着屈恒,他自小失恃,父亲也跟没有一般,便自然比平常孩童更渴望长辈关怀。

好几次听着屈尧叫大哥,萧常世都心痒痒的,然后嘴动了一下,气声地,默默地念了句哥,却连眼睛都不敢看屈恒。

有一日,屈恒督促屈尧练字,屈尧在纸上写写画画,时辰一到,屈恒拿起来一看,气笑了,这纸上半个字没有,反倒有屈恒惟妙惟肖的半张侧脸。

屈恒对自己严厉,可对自己亲弟弟屈尧,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们的母亲白之遥死后,他便更是将屈尧宠惯得无法无天。

虽然如此,但字太难看,也是有辱名声的。

屈尧皱眉,说:“你都快十四了!不将字练好,以后怎么写诗著文。”

屈尧满不在乎,道:“我又不喜欢,以后不写诗,不著文罢了,”屈尧又提笔画了起来,“再说了,萧常世大字不识一个,还不如我呢……”

屈恒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他怎能让自己亲弟弟与一个没有墨水的人往来呢。

那时萧常世确实是进了皇子学堂,帝师屈盛,也就是屈恒屈尧的父亲,教的是最难的策论。

策论很难,对于腹中没多少墨水的萧常世便更是如此。

他都十三了,却只认得几个字,屈盛看出来了,便给了他一本识字集。屈盛为人公正,无论是风头极盛的三皇子,还是地位卑贱的萧常世,他都一视同仁,都视作学生。

于是萧常世对屈盛很是尊敬,也很是听话,每日都按屈盛安排,规规矩矩背上几页。

可是一切都被屈恒打乱了。

屈恒问他:“殿下可是不识字?”

萧常世一听,脸便涨得通红,他知道不识字很是让人耻笑,更何况有了屈尧这么一个神童做对比。

萧常世声如蚊蝇,道:“我在学,还是识得一些的……”

屈恒松了口气,没有将这问放在心上,倒是萧常世,每夜背得更用功,足足有几十页之多,挑灯夜战,记得头疼。

可这样也确实进步飞快,屈盛甚至夸了他,萧常世喜不自胜,却忽略了几道不善的眼神。

在这宫中,除宫奴以外,他确实是最下等的人,若是没有屈家保他,他早就是一缕亡魂。

拳脚相加,落在身上的巴掌他也感受不到什么疼,这些人金贵,都没有长久做活的奴仆力气大,他习惯了忍,也不反抗,只会捂住腹部,一直咬着嘴唇忍受踢打。

树大才会招风,可在宫里,就算只是杂草丛生,只要引得贵人不喜,也会被悉数拔去。

一问三不知地藏拙,才是萧常世断绝麻烦最好的法子。

2

屈恒觉得萧常世是个大麻烦,便对屈尧与萧常世走得近一事,一直颇有微词。

可屈尧难得有朋友。

萧常世直觉屈恒非良善之辈,也确实有些惧怕。

可他还是想喊哥哥。

皇子课业繁忙,萧常世又一直装作听不懂,屈太傅便让屈尧有空闲就教一下,不过是说说客套话而已,但屈尧却将这事给屈恒说了,屈恒听了,觉得不妥。

屈尧正是读书的时候,怎能又教一个人呢。

于是屈恒将事揽了过来。

屈尧一双黑溜溜的眼瞧着屈恒,说道:“大哥,那你可要好好教才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臭小子,怎又是你最好的朋友了?

屈恒微僵着嘴角,道:“大哥会好好教他的……”

屈恒本以为是替屈尧担了个麻烦事,但事实并非如此,萧常世十分用功,比起屈尧,他更像是以后要写诗著文的人。

可萧常世只在屈恒面前好好学着,一到学堂上又什么都不会了。

屈恒冷笑,皇室争斗。

这是个将爪子收着的狼崽。

萧常世都不知道怎么就让屈恒教自己了。

他很是紧张,便想处处做得好,于是学得更是痛苦,睡得更晚,心事更重,连走路都是沉闷拖曳的。

萧常世很喜欢这样的日子,放课后,屈尧就在宫外等他,将他带到屈家别院,有时屈恒去了军营,没空闲,就还是屈尧来教,有时屈恒就在院内等他们,在树下练剑以打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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