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刘都头才把凉棚一搭,喝着茶避暑还没半个时辰,任务就完成了,是赵诚亲自统计的,填土量两千零三十多车。
把人部集中起来,赵诚戴着破草帽,金鸡独立的站在高处喊话:“废话不说啦,你们简单我也简单,过来领钱,每人两文,领完回家乘凉,或者抱着老婆上床相互了解下。”
“呵呵……”
大多数人笑了起来,笑容偏于猥琐。
今天效率比昨天高,大家总体满意,这才刚到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就可以提前回家,还有钱拿。
人部走空,赵诚多给了那几个帮忙发钱的家伙每人两文。但其中一个个子很高、脚很大的家伙则吩咐他专门留下。
从前天起,赵诚就发现这家伙话不多,虽然瘦但力气很大,特别他推车发力时,看得出脚力非常强劲,素质不错。
前天干活的风气不好,许多人会故意戏弄他,叫他多干重活,这家伙基本都是挠头后就去干重活了。
两天观察下来,赵诚还了解到这是个从小流浪在池州城的孤儿,没有名字,绰号鬼脚七,说是他脚力大跑的快。
“诚哥,不知道俺有没有额外的两文钱拿?”
鬼脚七有点憨的样子挠头,却见赵诚递来了十个铜钱。
“给多了,不是两个钱吗?”鬼脚七很木讷的样子不敢拿。
“不多。”
赵诚把钱塞在他手里后,这家伙也没谢,挠头后转身就跑了,真的是飞快。
赵诚不禁跳脚:“这不没说完么,跑什么,留下来跟着我。”
他又折返了回来道:“俺没住处,有个大户人家被抄家后,形成荒宅,不少丐帮的人在里面过夜,俺要去占个睡觉的地,去晚了会被人占满。”
“不用,往后你住我家,从今以后只要我活着,你就有地方住有东西吃,我每日还给你十个钱。”赵诚道。
“啊……那你会亏死的。”鬼脚七无比惊讶。
赵诚微微摇头,“你错了,你这种人我就是卖祖宅也会养一堆,越多我越赚,不信走着瞧。”
数了数,今天还剩下大约一百九十文钱,零头自己留下,一百文过去交给刘都头。
这次就勉勉强强不算零钱,有点感觉了。
老刘把钱一收,很器重的模样拍拍赵诚肩膀。
又摸着下巴迟疑少顷,刘都头吩咐:“明天本都不来,既然工地秩序良好,其他差人和你在就行,本都头要伤脑筋,把第一期的工地账目梳理一下呈交县尊大人。有事通知我就行。”
赵诚神色古怪了起来,“伤脑筋的事,需要在下帮您看看吗?”
“这些你也懂?”
刘都头有些惊讶,迟疑少顷微微摆手,待两个差人离开这边后,他从怀里掏出一部账目递给赵诚:“先看看再说。”
又指指座位道:“坐下慢慢看。”
何须慢慢看,赵诚接过来一目十行的随意翻了几页,有些眼晕。
的确比较混乱,换赵诚是县尊的话,拿着这账目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刘都头吊起来问“你吃了多少”。
这让人很无语但也正常,就算一千年后也比比皆是。
看到后面赵诚楞了楞,这其实不是老刘的问题,吃他肯定是吃了,但看得出来他吃的不多,算是有点良心。至少在服役民夫的膳食账目上差别不大,劳役们吃的差主要是拨下来的就只能这样吃。
赵诚合起账本,“这本账的确有麻烦。这明显是上面的人交给您时候就是烂账,却需要在您手里平衡,而您又不太熟悉这些文书工作,一但出问题就是您背锅,是这样吗?”
老刘不禁张大了嘴巴,这家伙竟然只看了不到半刻钟就说了这番话?
随即刘都头一拍大腿惨笑道:“谁说不是呢。行了,深层次的问题不扯了,也永远扯不清。你给老子合计合计,勉强把账目平了,交差就行。”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赵诚拿笔快速在一些地方画勾着,口中念念有词,“总银钱七百三十五贯的规模,这样平账太明显,县尊在这时间点就开始修缮河道未雨绸缪,我敢肯定他心里比较明镜,一定是有实干经验的官员,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书生。于是这工程的白灰不能计入这么多,那绝对被查问。虽然依我朝惯例查问了也会不了了之,但在县老爷心里留下这么一个不信任烙印后,肯定不是好事。”
赵诚一边勾画一边修改,“白灰数字要大减。炭火一项则计入太少,可以翻倍。”
见刘都头不理解,赵诚又道:“现在天气炎热疫病多发,病虫害骚扰导致水质和食物易变质,食毒事件普遍,于是天气越热越要耗费炭火把水烧开把食物煮透彻。能在这时节来服役的,都是贵池县的中流砥柱,于是这样计入炭费哪怕看起来有些奢侈,但以县尊的性格肯定能接受,此外炭务口官员不归他管,把支出计入炭费后,县尊哪怕有疑惑也不会怪你,只会记恨炭务的官僚,且一定不会去查问。”
又把其他多个小项目略微调整了下,赵诚快速合起账目,“刘都头依照此重写一遍便能交差。”
老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犹如看怪物似的看他少顷,最后哈哈大笑:“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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