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吐出来的血液恢复了原有的颜色,宋睦才松开嘴站起来,嘴唇红艳,他本来就皮肤白皙,再染上这血红,平白又添了一丝艳丽,唇角还缓缓留下一丝纹路,像极了西方古典里的吸血鬼。
只不过,这抹红色看起来尤为扎眼。
南殊不再看他,垂下眼,拿出喷雾,在苏澜的伤口上喷了几下,用绷带将伤口缠上。
做完这些再去看宋睦的时候,他已经满不在乎地把自己唇角的血擦掉了。
苏澜看起来似乎是愧疚极了,红着眼眶,视线一直在南殊和宋睦之间徘徊,可是但凡与他们对上目光,又立马垂下头,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皮。
“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他低声道,声音哽咽。
一时之间,气氛突然有些微妙的怪异。
宋睦站在一旁,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咂咂嘴。
南殊抿了抿嘴,道:“没事,你也没进行过实战训练。”
他把喷雾和绷带收回到包里,余光瞥见宋睦正咂着嘴往一边走。
宋睦站到一块石头上,头顶上有一片没被树叶遮蔽的空旷,阳光已经成了昏暗的颜色,四周的环境也越来越黑。
“阿殊,我们要找一个地方休息,马上要天黑了。”
南殊闻言环顾四周,的确黑暗了许多,他把东西背上,看着苏澜扶着左手,又把苏澜的背包提起来。
苏澜连忙站起来,“阿殊,我自己来吧,我的包还挺重的……”
他话音刚落,一只手便伸过来不由分说地将南殊手上的包夺了过去,宋睦将包跨在自己肩膀上,“走吧。”
南殊怔了怔,这时宋睦已经转过身去了,落入视线的背影分明是个高大挺拔的身姿,身着特质的作训服,脚踩军靴,一副干练妥贴的样子,可是……他的脑海中却浮现了在那个布满阳光跑道上的背影,还有那支随着风摇晃的头发。
“阿殊,怎么了吗?”
等到耳边传来一道软软的声音,他才从微怔中剥出来,苏澜正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南殊垂下眼,隐去眼眸里的情绪,拍了拍自己的作训服,“没事。”
三人在丛林中走了好一会儿,林中越发的昏暗,但为了避免暴露,只使用了一个手电筒,弯弯绕绕几圈,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隐蔽适合休息的地方。
这里的天气出奇地怪,昼夜温差十分大,白天的时候,炎热无比,夜间就骤然降温。
三人搭好帐篷,捡了些干树枝,点了火。
但由于担心被发现,火焰燃得不旺。
苏澜果然带了好多食物,分了宋睦许多,南殊倒是胃口比较小。
宋睦啃着苹果坐在南殊旁边,没话找话,“阿殊,你冷不冷呀?我把外套给你披上吧?”
南殊却是一直盯着燃烧的火焰,缄默无言,仿佛没听见他说的话。
宋睦将他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看起来好像没有问题,可是又好像有问题。
他来不及细想,思绪便被苏澜打断了,“我们今晚怎么休息?”
宋睦将啃到一半的苹果扔到火堆里,“我守夜,你们去睡吧。”
“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南殊开口道,“苏澜你受伤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一说话,宋睦的目光就黏在他脸上,“阿殊,我可以守夜,你也很累了,你好好……”
“闭嘴!”南殊忽然道,语气冰凉,却仍是不看宋睦一眼,直接起身,走进了帐篷。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看得宋睦一愣,气氛骤然降到最低,一瞬间压抑极了。
这是第一次。
苏澜也愣住了,回过神后,他低下头,沉默了好久才开口,“我……是不是因为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良久,宋睦把目光收回,“去睡吧。”
夜已至深,虫声鸣鸣,火焰将树枝烧得噼里啪啦作响,除此之外,再也没了其他声音。
宋睦拿着根木棍百无聊赖地在地上乱涂乱画,思绪飞扬。他还真是想不明白,苏澜为什么参加这次的野外实地作战,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分到他和南殊的小组,为什么会这么不幸被蛇咬……
白天气氛实在怪异,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把他紧紧缠住,他不想做的,却迫不得已要做。
正想着,身后忽地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宋睦敏锐地转过身,“阿殊?”
南殊已经穿戴好衣服,半张脸显在火光下,半张脸隐在黑暗里,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缓缓走到宋睦的旁边,隔了好几个人的距离坐下。
宋睦立马蹭过去,“阿殊,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南殊目光平静,“我来守夜。你回去。”
宋睦耍赖道:“不,我不,那我和阿殊一起守夜!”
南殊闻言,难得抬头,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火光下,宋睦的脸颊犹如一块暖玉,扎眼的五官此时都仿佛柔和了不少,眉宇之间似乎还神采奕奕。
福至心灵,南殊将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宋睦,你很开心吗?”
宋睦笑嘻嘻道:“开心呀!”
说出这三个字,南殊感觉自己心尖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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