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寻药
林玉回到卧房,看司令还在床上躺着,大夫正在一根一根把针收回来,不知是否错觉,司令的脸仿佛就没那么苍白了,呼息也回复平稳。
军医把针包收起,便道:「林副官,我若是开一副药方,你能买来药材么?」
「这……」林玉想了想,「我尽量。」这村子里并没有药铺,村医起先给司令熬的药,都是村民采的山草药。
「那我待会去写,这夜便麻烦你照看司令,若是情况反覆,请务必知会我。」
「辛苦你了,薜大夫。」
「应该的,咱们都是司令底下的人呐﹗」军医拍了拍林玉的肩,便就出门去了。房里就只剩下林玉一人。贴身不离地侍候上司,就是他当副官的职责了。
「司令。」林玉便对紧闭着眼的武子良说:「失礼了,我给你刷身。」
武子良的军服沾满血污,就被挂在床头,连带着那纯金的领带夹。他坦露着上身,胸口缠满了白布带,药草味儿十分浓烈。林玉能刷的不过就是司师的头脸,然而他却是小心翼翼,怕武子良倏忽瞪大了眼,责怪他不尽职。
然而,这次武子良是真的性命垂危,那刀子拔下以后,他就没有清醒过,还在高烧里喃喃自语,林玉听的他好几次喊着哥、哥,知道他一定是想庶少爷了。司令对任何人都是残暴无情的,唯有对庶少爷满腔爱意。
「司令,等这布巾不凉,我再给你换。」
林玉把湿布平摊在武子良额上,便把椅子摆到墙边去,好让背靠在墙上,坐看对方的状况。
武子良的气息虽平缓,可触手的热度依然可怕,林玉不由想到刚才徐家长官的对话,竟是头一次深思起司令会不会死这个问题。
他做武子良的副官,已经是十年有多,司令的脾气确实是乖张,然而林玉早已习惯了,武子良挑个眉,他已经知道对方想要什么,要是感觉风雨欲来,他也懂得回避。
就是间或还是免不了挨巴掌、拳打脚踢的,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多年前那腌臜事,林玉是真的怕极,可提心吊胆了数年,司令却又再没有提出过这匪夷所思的要求。
林玉对武子良无所谓忠,亦无所谓不忠。只知道司令在,他就有口饭吃,众人也会敬他一声林副官、林哥儿,可如果司令死了,军队散了呢?那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他帮武子良过手那么多的现金,自己却不曾留下一点积攒。
因为他吃军队的、住军队的,十年来,从没忧心过一丝生计问题。
自己要不是副官了,还能当什么?
夜半,武子良的热便又上来了,他头脸渗满了密汗,身体打着冷颤,林玉当即就把布巾泡在冷水里,泡过后拧了拧,放回司令的额上降温。
武子良感觉到一阵的冰凉,就低声呢喃:「……大哥……」竟是带点撒娇委屈的意味。
林玉垂眼看着武子良,突然想着——武家其实不单有司令,还有庶少爷的。
假若从一起始掌家的是庶少爷,一切就不同样了。庶少爷瞧着就是个好人,自己的日子想必过的容易,老爷也不会发疯,甚至现在……也不至于和白家干起仗来。
可庶少爷偏就坐牢去了。
林玉心里暗暗遗憾,可这不过是作为下人的一点奢想。他便一夜尽忠职守,看望武子良直至对方熬过了这一夜。
军医为武子良开了一帖药方,然而许多的药材这小村庄都是没有的。村长万分为难的看着这些军老爷们,再三赔罪,只盼自己不会因此而给毙了。
「咱们这儿落后,要是稀罕的药材,都是到准安城去买的,军爷们……真的不好意思。」
准安城现下已成了白家军的地盘,是不能再去了,邳县和宿迁受着白家军的包围猛攻,路上也不太平。薜大夫不由皱紧眉头,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正踌躇间,徐家的团长却是想起一事,就提议道:「附近不是有个……朝阳县吗?咱们从南京过来,首先就是在那县驻扎的。」
「林副官。」薛大夫就看向林玉,「朝阳县有药铺么?」
「有的。」然而听着朝阳二次,林玉心里却是倏地提了提。
「那就快去吧。」薜大夫当即说:「弄不到药材,我就没法治司令啊﹗」
林玉点了点头,便让两个卫兵陪同,一起乘着汽车前往朝阳县。他紧紧攥着薜大夫给的方子,然而一路上却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两军开战前不久,武子良才到这朝阳县做过客,当时林玉四出为上司跑腿,对县里的路向正熟稔。这一抵达,他们就直接往药铺赶去,然而补齐了几味药,却是独有一门珍贵药材买不到。
「军爷,这个琥珀末咱们是真没有。」药铺的老板就对林玉说:「这治刀伤的东西,寻常老百姓用不上,就是真受伤了……也就拿草药捂住便是。」
林玉不懂医理,然而他知道大夫开药,方子上每一味都是相辅相成的,这要是缺了一味,方子也许就不能成。
从药材店走出来,卫兵们便问他怎么办,林玉迟疑了一阵,终就说:「我去顾老爷那里问问,他与司令有交情,也许有办法拿到这药。」
顾老爷是当地第一富绅,就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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