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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那酥饼磨牙,“我要大哥。”

白娘挑起柳眉,轻飘飘地往窗外看,心想:那汽车怎么还不来。

却说武子吟赶紧跟了大哥上汽车,才刚坐进车厢里,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便扔到他腿上。子吟翻开一看,竟是刚出锅热腾腾的香酥饼。

想是大哥知他错过了早餐,特意给他留的。

“谢谢大哥。”子吟心里有些惊讶、也有高兴,捧起那酥饼咬一口,惊艳的道,“很好吃……这是刚烤的么?”通常放在大厅的都是早上厨娘弄好,给放桌上摆着,虽然好吃,却绝没有刚做好那种香脆松软。

还在武家的时候,娘亲都会亲自给他做,小子吟就拉张板凳,在厨房门前流口水等着。

“嗯。”白镇军注视着子吟那吃得欢快的脸,问,“为什么都不说你喜欢?”是刚才武子良嚷嚷着要留酥饼,白镇军才知道的,临行前顺势去厨房打包。

武子吟便尴尬的笑,“我不挑吃……什么都可以……”长大以后,他就不习惯表达自己的好恶,对什么也没所谓,所以长辈都称赞他懂事,其实不然,他只是怕太执着某些东西,就会被大太太弄没了。

“以后有什么喜欢的,要跟大哥讲。”白镇军像是下军令似的,然后又补充一个理由,“别让人以为白家待薄你了。”

“嗯……”子吟颔首应着,有滋有味的去吃这热酥饼。

白镇军把目光别向车窗外,没再说话。二人到了军营,卫兵立正敬礼成两个行列,白镇军便跟子吟走到军议室,召开每早固定的军议。

现在子吟对于座上人的身分已经一一清晰,甚至知道了背后的利益纠葛,赖白镇军教导有方,子吟才能这般快的进入状态。他在军议上是白镇军的私人小书记,只记录大哥通过或否决的决议。

“少帅,盛京西北最近有个叫洪星的土匪杀人劫掠,烧了有七个村子。咱出过几次兵,这厮却狡猾的很,看到就逃,还逃得恁快,咱可为难啊﹗”其中一名师座说道。

“洪星?什么来历?”另一人问。

“就一土匪,哪有什么来历?”那人主要还是向白镇军吐苦水,“咱本来是不想管,可村子人死了,田地没人种……咱拿什么养兵啊?”

“老林,我可以赊粮给你啊﹗”有人故意消遣他,“老交情,算你个好价钱吧。”

“呸﹗老子稀罕﹗”

“那你跟少帅说是为什么,总不要少帅白送粮给你吧?”另一人挤兑他道。

“我就问个解决办法,咱可是端白家的碗啊﹗”那人怒了,说道,“少帅,你就说说,这事儿怎么办?”

“还问少帅出主意?一个土匪都搞不定。老林你什么玩意?”

一群口没遮拦的丘八炸得军议室一阵喧闹,却始终没有给出个说法来。邻近领地的巴不得这老林给土匪毙了,他们正好吞了那块地。远处的则隔岸看戏,期待着局势的发展。

如今大家都在蠢蠢欲动,期待着国家动乱。于这些枪口舔血的兵痞而言,必须有战争、有动乱才能有往上爬的机会。目前隐在白家的巨大屏障下,仿佛是团结一气,可谁都晓得这是个表相。

这群兵痞总是张口要跟白家索取最多财富武备,一旦白家不稳,他们却是随时预备着要露出獠牙的。

其中谁跟谁同盟、谁跟谁有仇,便是白镇军要子吟留意记着,军阀间彼此制恒、借以维系着白家独大的优势。

“林师座。”白镇军冷声说,“我让冯知行带一个营来协助你,可以了吧?”

“可以、当然可以。”林司令很是欣喜,“谢谢少帅。”

“少帅,你竟给他一个营﹗一个营剿匪,会不会大材少用?”马上便有人抗议。

“正好需要实战的机会。”白镇军说,“冯知行训了那群小伙子有三个月了,是时候上战场。”

“这…不会整个营都是新兵吗?”老林本来欣喜的表情转成担忧,“少师,那洪星可是挺滑头的。”

“新兵只有一部份,主要是想让老兵带着上场。土匪缺乏规格和训练,通常是仗着对山头地形的熟悉而逃走,这方面,冯知行有经验的。”白镇军一板一眼的推论,“可有异议?”

其他丘八们不置可否的互相对看,确实没有更好的提议。

“就这么定了。”

一旁的众书记及武子吟便低下头,给这决议做记录。

还有许多琐碎事宜,因师座间谈不拢,非要搬到军议上要白镇军调解。这时,武子吟便要敬佩起大哥,他总是公正严明的给双方做裁断,让这群丘八们不得不服。

他想,他不当兵也许是对的,因为自己绝不可能做到大哥这样的程度。可随即又想到稚气未褪的子良,要他统领武家那些师长旅长,像这样做一方统帅,好像是更难以想像。

他不禁就为武家担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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