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帅。」走过了朝阳的大街,其中一人就道:「看到了,果然在顾府。」
「嗯。」怒洋便道:「下马,先别上前。」
那停在顾府前的雪佛农汽车尽管残破,却还是恁地打眼。怒洋不愿打草惊蛇,便先在对街上的茶肆稍坐,好观察四周的动静。
从村子追到朝阳县,白家士兵马不停蹄的追赶,如今正是饿着。怒洋便让小二多送点面食,让众人吃饱了再作行动。
然而正在用饭之时,小二却是提着一个白布包,把它送到怒洋这一桌来。
「这位爷……」小二就说:「有人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怒洋把那布包解开,往里头看了一眼,神情微变。他随即就朝小二问话:「谁给你的?」
小二愣了愣,就指着一张空桌,说:「刚才坐在这的小哥……他说,等他走了才给你。」
「多高、多大?」怒洋瞧着人竟已离去,便更是问道。
「就…二三十多吧?不高不壮。」小二没想到怒洋问的这般深入,想破头了就道:「我真不记得了……很普通的一个小伙子。」
「谢谢。」怒洋听着,心里却已是暗暗有了底。待小二走远了,他就从布包里拿出了一封信笺儿,沉默地读了起来。
「三少帅……」士兵们窥见布包里,却是有一柄枪,以及一块暗褐色的石头,瞧不出这是什么意思,就问道:「信里写什么?」
怒洋读完了整篇信,就把纸笺儿小心折回信封里,把布包裹好,说:「待会,咱们直接到顾府去。」
士兵们听着一愣,就道:「这……不会惊动了武家人?」
「听说武子良死了。」怒洋垂下眼睫,就淡然地道:「我们只要到顾府确认真伪。」
这日,顾府一阵翻天地覆,早晨的时候,军医已发现武师令凭空不见了,而林副官亦是不知所踪。
顾老爷骇得脸色铁青,当即就着管家发散去查。直至事情闹得大了,府里的下人才说,他们在后园取水时,看到了一大滩暗褐色的不明血迹,可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便谁也没有知会到管家处去。
「薜、薜大夫……」顾老爷此时已是六神无主,「这、这可怎么办?」
薜大夫只是个军医,一时间也是神色慌惶,这见不得尸体,总是不好下定论的,然而师令和林副官去了哪里,他们却是连个苗头都想不透……
这变故本已把顾老爷骇的失色,然就在这时候,白三少帅竟是带着士兵登门,要顾府把武子良交出来。
这可把顾老爷吓坏了,武子良就是他的靠山,如今靠山生死未卜,仇家却是先寻上门。顾老爷只好亲自来见白三少帅,诚惶诚恐的向他盘托出——表明自己不是故意隐瞒,和白家作对呢﹗
「三少帅……」顾老爷迎着白怒洋那凌厉的目光,就道:「以上我说的是事实,你若是不相信,我可让你见武家的军医,他昨天还治过武师令的……」
「你说,河边有血迹。」怒洋却是不紧不慢地道:「能让我去看么?」
顾老爷马上让管家带路,众人走到河边视察去,白怒洋就看见了布包里相似的石头,干褐的血迹都沾在石面上。
怒洋冷凝着脸,把府里的布置看了个遍,这庭园建得雅致,淙淙溪流越过亭台楼阁,一路通往府外去。
「把情报先发出去,将死讯坐实。」怒洋便对士兵们低声下令:「沿河流搜,尽量把尸体找出来。」